第26部分(第2/4 頁)
驚喜便消失了,取代的是憤怒和痛苦。他奔到床邊,看著那還殘留著淚水而沉沉睡去的女孩,似乎想說話,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伏身將嘴唇貼住阿芬的額角,久久未離開。這是他獻給阿芬的第一個吻,尚不知道這一個吻中含蘊著幾許甜蜜幾許辛酸幾許苦澀。他也淚如雨下,全落在阿芬的額角。
突然間,他就變為了另外一個人,滿臉肌肉搐縮,額上青筋暴出,眼裡青光乍現,嘴角含著一種痛苦雜和著殘忍的笑意。他的兩隻拳頭早已捏緊了,毅然轉身繞過陳曉飛,奔進了廚房,很快又跑了出來,衝出小屋去,一點停頓都沒有。但陳曉飛的眼中有一把菜刀閃著明晃晃的光。他叫喊著追出屋來,只有一條路在夜風和路燈昏黃的光下通向城裡和城外,遠處少天靈手中的菜刀在路燈的昏光裡格外明亮,也格外陰森恐怖。
“天靈,天靈,你不要衝動,回來,你回來啊!”
“幫我照顧阿芬——”
這句話的餘音未消,少天靈的身影已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了。
陳曉飛這時突然感到生離死別的莫大悲哀,他想人總有歡聚,也要離別,歡聚使人欣慰,離別使人心靈破碎。每一具血肉和白骨所鑄成的軀體,離別時總要流下酸鹹的淚滴,匯聚為一杯杯枯澀的酒,為別去的人兒淺行。人是極其渺小的生命,卻一次次演繹非凡的故事,這一個世界好比一個舞臺,人就在上面演戲,無論喜劇還是悲劇,不同的角色都有自己的一個位置。一個人有一條路,一條路就有一個起點,但每一個起點可能有無數個終點。我們將走哪一條路,將在路上留下什麼,又將為自己尋找一個什麼樣的終點?
他愣愣地站著,但淚如雨下。他也不知道阿芬在他身後站了多久,且也無聲的流淚,她有同樣的悲傷的意識,覺得這是一次永別。他們都害怕永別,然而少天靈來得太快去得也太快。阿芬覺得雙眼發黑,身子軟軟的順著門壁滑倒了。
陳曉飛重新把阿芬抱回床上時,阿芬問:“天靈呢?”她夢囈一般的問——天靈呢——陳曉飛也想問,可是天靈呢,他不知道。
半小時後,曹無俊和顧天回來,陳曉飛簡要的說了說阿芬的遭遇和少天靈的舉動,二人說天靈有危險了,我們須快把他找回來。他們從山川那裡打聽到了,馮老五今晚叫了一幫人跟隨著,少天靈這樣一去,簡直就是上門送死。他們也知道馮老五在哪兒,陳曉飛迫不及待的說:“那我們就走,即使找不迴天靈來我們也可以與馮老五拼了。”但曹無俊說道:“你不要去,我和顧天去就行了,呆會人多,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你要記得天靈交給你的事,要照顧好阿芬。”豪氣加怒氣讓陳曉飛叫道:“不,我非得得去,天靈是我的好兄弟,我不能讓他死,眼看阿芬這樣,我不去我還是個人嗎。”話未說完,他臉頰上又流滿了淚水。曹無俊道:“我明白你的心情,但阿芬呢,你就捨得讓她死。”陳曉飛道:“這個仇老子一定要為阿芬報,對於阿芬,我們從外面鎖上門就是了,何叔叔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曹無俊叫道:“外界對她有什麼,你關她在裡面,那她要尋短見怎麼辦?我們沒時間與你羅嗦了,你要不想阿芬出事你就跟來。”說完便和顧天出屋去,風一樣的消失了。
陳曉飛呆呆的站了半響,只得回到床邊,阿芬睜開眼睛了,問他:“我們真的再見不到天靈了嗎?”陳曉飛道:“不會的,吉人自有天相,天靈會沒事的。”
何忠付夫婦很晚才回來,抱著侄女失聲痛哭。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命該如此》(二十二)
夜色無邊,籠罩蒼穹的濃黑,似已變為將亡人的信使,如那靈柩前的黑紗,飄搖啊飄搖。半空裡的風聲一陣緊一陣,似在奏一曲哀歌與人同悲。此時,少天靈飛奔向一條民巷來,菜刀藏在外套的夾層裡,帶動了那裡的血液沸騰著。汗水在毛孔裡奔流,他的眼睛裡滿是殘忍的仇恨和落寞的悲哀。
他發瘋地跑著,他突然停下來了。
這裡是奇鹿城南面的一個偏僻所在,幾條巷道交錯,四周稀鬆的有幾家房舍。他緊盯著一撞小樓,準確的說,是那還透出燈光的窗戶。他知道仇人就在裡面,便已沒有躊躇的餘地,抽出了懷中的菜刀,但見刀光一閃,好象菜刀賦予了主人的靈性,也閃出那帶著仇恨的慘碧色的光芒來。主人右手握緊它,左手捏成了拳頭,昂起了頭,挺起了胸膛。他的腦海中閃現出鮮血與刀光,還有那躺下的屍體,那是他的還是別人的。英雄上戰場時是不會想這些的,他不是英雄,他只是一個可憐人,因為他的心靈上受到了重創,怒火驅使他上樓去為心愛的人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