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者某一樣東西在被社會薰陶時受到了影響的緣故。人們拉關係或者可以稱為是在競爭,就如狼為了存活而要儘量吃掉別的動物,人為了存活也要不斷吃掉比他們軟弱的人。我想,有很多很多的人面對困難時會想到權力,想到拉關係,權力也許能使你起死回生,能使你轉危為安。前不久奇鹿城宣判的一夥人中不是有一個惡不可赦嗎,他偷、搶,他做白粉生意,殺了很多人,即使是槍斃十次也抵不了他所犯下的罪……但他沒有死,而只是判了二十年。因為什麼,因為他爹。若天靈有那樣一個爹,天靈的爹有那樣的權力,那我們就不用為天靈擔心了,因為天靈所做的還情有可言。唉,人呀,人呀,環境呀,環境造就人才,環境造就逆才,環境造就英雄,環境造就了狗熊……真留念天真爛漫的童年,什麼都不用想,又什麼都想,無論想多少都不會有煩惱,因為那時我們還沒有真正的落入環境的圈套中,現在大了,不同了,會想事了,也會愛憎分明瞭,一面想要追求自己的理想,一面要去研究這個環境而使自己可以得到物質的享受——不同了……”
一句話勾起了陳曉友的感觸,對天真爛漫的童年傷懷無限。到了叉路口,他問:“你還進城麼?”陳曉飛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我怎麼能不去呢,我要陪伴天靈走這陰暗的路。”陳曉友傷感道:“你們真自由啊,我行我素,為了朋友真的可以兩面插刀,可我不行,我已經被一個怪圈套住了脖子,沒了自由,沒了理想,拋不開身邊的凡塵瑣事——飛哥,我真羨慕你……”陳曉飛拍了拍他的肩道:“不要想太多,天靈會理解你的。”陳曉友苦笑道:“但我不理解我自己啊。”說完,轉身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一陣風吹揚起他那頗有些寬鬆的衣服,凸顯出了他那孱弱的身體來。陳曉飛本想問一問陳曉友結婚以後的生活,但每一次話到嘴邊,他都使勁地將它們吞嚥回去了。
不知是過了多少天,悲傷的人們無心去記載時間的流逝,腦海裡卻無法拋棄沾滿血腥的日子——少天靈的死日。那是一堵濃黑的陰雲,使每一個人的心都感到壓抑,讓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氣來。少洪能的確找了柳長青,柳長青也盡力找了許多有權力的人物,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馮家的權錢交易織成了一張密密麻麻的蛛網,散佈在每一個角落,無論大蟲小蟲,一個不留的全把他們網住。馮家不但市裡有關係,省裡也有幾個做大官的親戚朋友,他只動了奇鹿城的關係網就足夠打敗柳長青。
所以,少天靈被判死刑,行刑前一晚,少天靈想了很多,他不願見親人,其實是不敢去見,見了如何,也只是徒增他們的傷感。人有時候怕傷害人勝於怕死。
在刑場上,少天靈看著一起執行死刑的別的囚犯,有的在死亡面前已經雙腿發軟,整個身子瑟瑟發抖;有的卻昂首挺胸,臨死還要掩飾內心的恐懼而強裝出一種無畏的氣質,嘴角生硬的笑意似在說“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可是二十年後已經完了,一切都完了,連一根白骨也不可能留下,他們一死就要被送往火葬場,留下的不過是半杯灰土。昨日的一場雨洗刷過這個世界,空氣裡的潮氣還未散盡,少天靈抬頭看著多雲的天空,不停的想生死、愛憎、美醜、正邪的問題,突然覺得生很平常,死亦很平常,他雖然想通了這一點,但他對生仍然產生了一種抹不去的眷念。宇宙是一個規律,生死也是一個規律,他的生和死卻沒在這個規律裡。
刑場在一個山凹裡,少天靈留念的雙眼打量著四周,四周圍了一圈圈看客,被堵在警戒線外,有的獻出同情與可憐,有的在冷嘲熱諷,有的在等待著一場死亡的遊戲。
昨日的那場雨並未把天空洗得湛藍。深秋的日照射著大地,人們的臉上流了淚。那一刻就要到來,阿芬覺得有一條鞭子在抽打自己的心,突然抬頭看了少天靈最後一眼,轉身衝出人眾,陳曉飛一驚,也抬起頭來,準備看少天靈最後一眼去追阿芬,恰這時少天靈也正看著他,雖然隔得那麼遠,但他感到少天靈的目光裡附帶了他無法承受的重量。他留下了一個苦笑算作為好兄弟的送行,追趕阿芬去了。他在這一瞬間,心中已經沒有了痛苦,但事實又並非如此,他是痛得不知道疼痛。他在追趕阿芬的時候,心中不停地浮現出少天靈的臉來,那臉上的表情複雜多變。他想,好兄弟的路就到這裡了,就在在深秋的一個湛藍的天空下,好兄弟的路走到了盡頭。這恰也是另一件事——死亡的開始。少天靈在死的時候會哭嗎?會害怕嗎?他會喊出“二十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嗎?或者他就低著頭端詳將要埋葬他的黃土地嗎?陳曉飛什麼也想不清,但他還在追問,當槍響之後,好兄弟的鮮血將噴濺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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