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你先休息著吧，暫時別想那麼多的好。”

門被關了起來，發出輕輕的，算得上清脆的聲音。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切原赤也一個人，孤獨的坐在床上，眼前一片恍惚。

突然，有些模糊了視線，一直努力壓抑著的眼淚洶湧而出。

切原赤也蒼白了的嘴唇動了動，他輕輕的，悲哀的說：“阿木……我該拿你怎麼辦？”

也許阿木，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不過是一場美麗的夢幻。

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卻是那麼的欣喜，那麼快意的接受了阿木的靠近。

只是……因為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他自以為是的熟悉，確定阿木不會傷害他。

可是……幸福只是一場夢罷了，所以，他必須要面對他不想面對的夢醒。

既然夢都醒了，什麼都改變了，不可能像從前一樣了，還有什麼好糾纏呢？

為什麼還會遇上，是命運，還是偶然？他猜測，卻不曾想，一切竟然是必然。

必然的相遇，必然的相知，必然的互相傷害……

該，拿你……怎麼辦呢？阿木……

站在門口的柳蓮二微微的露出笑容，苦澀裡，卻似乎又帶了微甜。

我，又該拿你怎麼辦呢？赤也……

章十九·所謂曖昧

他……討厭斑斕的色彩，那樣的豔麗，那樣的刺眼，會讓他很厭煩……

他……討厭模糊的一片，那樣的虛擬，那樣的迷離，會讓他很恍惚……

他……需要清醒的頭腦，他知道。他……需要一直保持下去，他也知道……

可是……他害怕著的那些夢魘總是會對他糾纏不清，再怎樣，也擺脫不掉。

他討厭做夢，討厭在夢裡的那種真實到不能再真實的悲傷。

……他會害怕，自己也許從此就這樣的在那傷感裡沉溺了。

那樣的自己，他不能想象，所以他要勇敢，不能勇敢也必須要做到，他，要逃開！

可是……

一直自詡堅強的他，是多麼的脆弱，是多麼的不堅定，是多麼的沒剋制力，他知道。

夜，在柳蓮二的家中，在柳蓮二的房間裡，沉睡著帶了零星憂傷的切原赤也。

他又一次陷入了那由回憶編造的夢境中，又一次的，被夢魘追逐到了。

……在眼前，沒有了柳前輩家裡那簡單明瞭乾淨舒暢的格局，有的只是一片昏黃。

逆光處，是一個人的背影，　纖弱的，溫柔的，帶著暖意的，讓切原赤也想逃。

“阿姨……”他囁嚅，清楚的聽見自己的聲音從喉結處擠出來，然後傳入鼓膜。

是那麼的艱難啊……要面對阿姨的話……他怎麼對得起她呢？

切原赤也露出一個笑容，苦澀的，帶著悲傷，滿是後悔在洋溢。

“真的是您嗎。”有些不確定，卻又矛盾的篤定著。

他再一次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卻真真的恍惚了，真實還是不真實，他真的不知道了……

他知道的只是，在他的眼前，是他的鄰居阿姨，阿木的母親，唯一對他好的像親人的存在。

那個身影慢慢的轉過頭，對切原赤也露出一個溫暖的，帶著慰藉的笑容。

切原赤也鬆了口氣，感覺似乎寬心了很多。

……阿姨，是原諒他了吧？沒有按照和她的約定，照顧阿木，包容阿木的一切。

可是……現在的他，連自己也不清楚了，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麼，又如何能解開心結？

他只知道，如果現在的他，斷然的忍受，逼迫自己去原諒阿木的話……

對他和她都不會好的，有可能還會傷得更重。

“小也……”他聽見了呼喚，並不飄忽的，感覺起來是那麼的真。

那個聲音，和阿木的聲音是那麼相似，如果不是多了溫柔，簡直就是如出一轍了。

那是，阿姨的聲音……是她的。

他似乎感覺到阿姨的氣息真的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那麼真實的存在著。

他欣喜的伸出手，想要抓向阿姨手中的溫暖，想要再一次幸福起來。

可是……當他的手慢慢的向半空中延伸的時候，那身影也正如晨曦一般慢慢消失。

彌留之際，他還能看見阿姨唇邊那溫柔的，滿是慰藉的笑容。

……他卻留不住她，只能看見她在他的眼前消失，他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