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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不知要興奮、親和多少倍;而解讀“鳥詩”、教唱“鳥歌”,鄉下的孩子恐怕要比城裡的孩子來得更聰明,領悟得更快、更深刻。
近年,在一些地區,城鎮在膨脹,鄉村的原野在萎縮,河溝裡汩汩流淌著工業廢水,成片成片的竹林唰唰倒下,煙囪拔地有聲,垃圾堆積如山,老鼠、蟑螂、紅頭蒼蠅粉墨登場,隊伍越來越龐大。可我們的鳥兒卻越來越少!在一些城鎮,即便是春暖花開、青春作伴的季節,你也很難尋覓到一隻“瀟灑走一回”的鳥兒。誠然,在喧囂而騷動著種種異味的樓房夾縫間,有人頑強地養起了八哥、珍珠、鸚鵡等香閨鳥兒,但這些鳥兒無法與大自然對話,無法歆享大自然的饋贈,它們若離開籠子,就會折戟沉沙,死於非命。況且,養鳥只能培養出鳥迷、鳥痴、鳥呆,卻斷斷培養不出懂道的鳥通,因為鳥的“道”不在屋簷下,而在寥廓深邃的大自然的懷抱中。我養過珍珠鳥,它們的生命運作方式和甜潤的歌喉,曾滋潤我的筆,寫了幾篇小說。但如今鳥聲杳然,小說一片蒼白。我已領悟到,離開大自然的造化,你即便是孟浩然再世,也未必能寫出《春曉》來!
今天我已離開農村住進了城市,但心中的“鳥兒情結”依舊。我多麼希望空中不光有太陽,有白雲,還有自由飛翔的鳥兒!我又多麼希望來日不闊,綠意彌望,寒舍四遭再度鳥聲如水!
一九九五年四月於樂清
。 想看書來
半夜“雞”叫
早年,我在農村,夜裡常常聽到雞的叫聲。雞叫過三遍,天就徹底地放亮了。後來,我進了城,就再也聽不到雞的叫聲了。但去年以來,特別是近段時間,我在城裡卻聽到了另一種雞的叫聲。
這種雞喊叫,有三個特點:一是往往集中在半夜時分叫,很熱鬧,硬是將人們從睡夢中攪醒;二是叫過一遍,就蔫下去,不再叫了;三是叫聲很好聽,嗲聲嗲氣的,讓人聽了想入非非,再也睡不著覺。當然,這些雞不是公雞,也不是吃穀子下蛋的自然雞,更不是周扒皮式的人造雞,而是那些不是雞的雞。這些雞專吃鈔票,會唱歌會跳舞會喝酒,並且,會管六十來歲的半老頭子叫大哥。
說實話,我什麼都麻木了,唯獨聽覺還很靈敏。這就惹了事。有時候,我剛剛進入夢鄉,就被窗外那些雞的叫聲給吵醒了。醒了也罷,我趁著三分朦朧,閉著眼,想抓緊重新入睡,但窗外那些雞偏歡歡的,吵個沒完,這就把我繼續作夢的權利也給剝奪了。這就怪不得我惱火了。我有時實在躺不住了,就翻身起床,推開窗,衝著那些雞喊道:“喂,別吵好不好,這裡是居住區,人家要休息的呢。”“誰吵了?誰在吵啊?真是的,你的耳朵還特別的靈!”那些雞總是這樣回敬我。天啊,原來,她們沒有錯,錯的是我的耳朵呀,我的耳朵太靈了!的確,我還能說什麼呢?事實上,她們說得一點沒錯,如果我的耳朵不靈,她們再怎麼吵,礙著你什麼了?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誰讓你的耳朵長得這麼靈呀!
不過,話說回來,只要你別管閒事,你的耳朵長得靈,那倒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你想想,三更半夜,四周一片寂靜,你躺在床上,細細地聽這些雞與那些送她們回窩的男人的對話,那該是多麼的有趣呀!當然,他們之間的對話有時很肉麻,聽了會讓人全身起雞皮疙瘩,但這好呀,這聽了才叫深刻呀。什麼叫反面教材,這就叫反面教材;什麼叫奇文共欣賞,這就叫奇文共欣賞。所以,夜裡若能清晰地聽到那些雞的叫聲,也算是一大精神享受,尤其像我,平時想寫豔情小說,總是找不到感覺,現在好了,有的東西就可以現販現賣了,比如寫男女對話,我大可信手拈來就是了——
女的說:“大哥,我好熱啊。”
男的說:“那我幫你解開衣裳吧。”
女的說:“你臭你臭,我想要的是空調呀。”
男的說:“YES,我明天就給你裝。”
女的說:“老公,你真好。”
男的說:“NO,NO。”
……
這自然是原版的雞話,而想聽到這些原版的雞話,如果缺乏一對靈敏的耳朵,那是很困難的。從這一點上說,我其實是一位挺幸運的人。我有時自我感覺良好,認為在我所在的居住區,我的耳朵恐怕是最管用的。但有一次,我知道自己錯了——某天凌晨時分,在居住區某個角落,一個不是雞的雞,突然尖著喉嚨哭喊:“救命!救命呀!……”哭喊聲像一把尖刀,猛地劃破了寂靜的夜空。立即,居住區內衝起了一個男人的吼叫聲:“荷!荷!”這吼叫聲顯然是上帝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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