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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番話說得極是厲害,直把鐵衣寒這個空降職位給點明清楚,當真是話舌如刃,颳得驍騎營上下大小內心同感深受,有的甚至還聽得點頭附應上來,可見這話兒果真是刺到了他們的心裡痛處,當下自是沒人張嘴反駁回來。
要知驍騎營乃戌守京畿的御林軍,雖不如八旗軍那般的尊貴,卻也享有極高待遇,自成一個獨立體系,容不得外人輕易加入,更何況是統領一職。鐵衣寒雖是京城第一名捕,但畢竟那是衙門權界,而且自古以來,衙是衙,軍是軍,怎麼說,都是軍在衙的上頭,豈有衙門管到軍隊事務裡來的道理?這回鐵衣寒空降統領職務,驍騎營上下無不憤怒,只覺御林軍並不受乾隆重視,原本已給八旗軍當著土八路部隊來看,這時還得給衙門捕快笑話連篇,人人怨氣難平,要不是軍律深嚴,老早便要抗命而出,又豈會真的拿著自己性命去給鐵衣寒當作是升官揚名的腳下屍骨?
張波久這番話一說,處處均是替驍騎營上下抱著不平,也搔得他們那股怨氣高漲上來,那廳外槍林軍裡便有人揚聲說道:“大清軍律一書中提到,高階將領凡有死傷無法領導發號施令,由其下一階官職代之。現下鐵統領全身動彈不得的給綁了去,自是再無法領導指揮的了,當是由曾副統領起而代之,大夥說是也不是?”槍林軍應聲喝道:‘是!’
廳內弓箭隊一聽,心裡渾不是滋味,當中便有人張嘴諷道:“喂,兄弟,你這話說得似乎有點不大對頭吧?論咱們營裡的資歷來說,要來代理大統領一職,自是咱們弓箭隊裡的莊副統領為第一優先人選,怎麼卻是你們曾副統領來升做大統領了?”那部署在廳外的除了槍林軍之外,這回包圍臥龍棧的還有驍騎營的鋒火隊,是清軍中專門負責火攻的一支特殊部隊,這時聽得槍林軍與弓箭隊都在為自己的副統領說話,當下不甘示弱的也替自己吳副統領抱屈上來。
那姓吳的副統領臉圓肉多,下頦留著一叢寸許來長的短鬚,聽得底下部眾為自己抱上不平,不禁捻鬚微笑,一對蛤蟆眼直朝曾有德瞟了過去,神色不屑,隨即面向廳口,喝聲發令道:“鋒火隊,進廳擺陣,給大夥兒瞧瞧,咱們驍騎營的好本事,真功夫。”命令一出,便聽得外頭‘殺、殺’兩聲喝喊,百來人迅速湧入廳來,旋即分成數圈,大小不一,圓周而列,由高處往下看去,正是清軍鋒火隊裡有名的‘梅花龍門陣’。
但見倏忽間鋒火隊陣式一擺,個個身朝圈外,背部相對,手持火箭,箭頭敷有松香等引火的東西,腰間掛滿各式火器,火硝火油俱備,看來臥龍棧四周都給鋒火隊佈下了火種,只待一聲令下,點火引燃,便是一場煙火圍門之局。
弓箭隊的莊副統領瞧得兩眉蹙起,忍不住沉聲發話說道:“老吳,鐵統領要你扼守屋外四周,以火圍攻,這才是鋒火隊的作用。現下你將一干部眾全給調了進來,有如火藥傍身,一個不留神,大夥豈不全都得陪著葬身火窟了?”
吳副統領聽得下頦一昂,辣言頂道:“都這時候了,還來提什麼鐵統領啥個玩意兒?你沒瞧連他自己這會兒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了,哪裡還有這麼多的囉嗦顧慮來想?依我瞧,咱們先一傢伙火攻上去,保證這些臭老鼠們當場便要沒命奔逃開去。到時候,那鐵衣寒能救就救,萬一真的救不了,逕往因公殉職報上去不就得了,省得礙手礙腳的,正事辦不了,還給當作人質來要脅,那難道咱們就真如此一籌莫展的乖乖聽話來了麼?嘿嘿,你好好想想罷”
鐵衣寒雖是全身給點了穴道綁在樓上,但眼睛耳朵可還靈敏的很,聽得吳副統領這番話一說,當真狠辣無比,似乎便將他當做是已經死了的人一般看待,只覺全身一股涼滲滲的寒意升起,跟著心中便是一陣咒罵上去,暗地裡發了誓,這回要是有幸不死,逃出生天後,第一件事,便是要把這混帳傢伙給一刀砍下了腦袋,回京去後,再如他所說的,也幫他報個格老子他孃的因公殉職上去,好讓這死沒人性的渾球也來嚐嚐,被人出賣的滋味,究竟是什麼樣的味道來了。
那莊副統領為人深沉老練,耳裡聽聞吳副統領這番話迎面頂來,話中雖不無幾許道理,但有些事可做不可說,即使真要說,也得看清場合說對人,他這麼百無禁忌的當著這麼多人面前講出來,就算鐵衣寒這當兒里正昏迷不醒,萬一要是他能夠生還下去,日後自可從他人口中得知,豈有不來挾怨報復之理?況且鐵衣寒這時只是穴道受制,耳朵可沒跟著聾了過去,他這麼高拔著嗓門說話唱戲,廳內廳外俱都聽的一清二楚,那鐵衣寒豈有聽之不聞的道理說來?
就見莊副統領故作神色一變,沉聲說道:“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