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浴血(七)(第2/3 頁)
“呵……真難為你還能想起我。”
“豐年,他是誰?”風淺夏還是一臉茫然樣,但總體還是殺氣騰騰的修羅臉,不過好在這會兒他還願意喚我的名字,而非劉大帥,這就足夠讓我欣慰了。
“雜魚而已,你沒必要記得他。”我嗤了一聲,垂下的左手卻是不老實地給風淺夏打著暗號,“嫉妒成性,也難為你不要命地來殺我們了。”
風淺夏那廝收到我的暗號,兀自退後了幾步。見孫鶴的注意力全部被我引了過去而未注意到自己的異樣,他便動作麻利地收斂起姽嫿的遺骸。
隔著不短的距離,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想必他此時的心情是不好受的。或許不好受這個詞表達的程度太淺,然而我這等冷血之人還是無法想象他傷痛如斯的情狀。
殺孽過多的人是得不到幸福的,與其似風淺夏那廝痛苦不堪,還不若我等冷酷到底,倒也算是一種福氣。
孫鶴的臉扭曲了,本就不討喜的臉變得愈發醜惡。
“……劉!豐!年!”
一句話戳中了他的多年來拼命隱藏起來的傷疤。
好不容易恢復點正常,這倒黴孩子又被我刺激到神經失常了。
“你憑什麼看不起我!”
“明明我們都是最低等的混混!!”
“你又有什麼資格視我為螻蟻!!”
隨著一句句的質問從他口中不斷溢位,他的精神狀態也越來越糟。長年的壓迫,長年的歧視,因為沒人引導,全部堵塞到了一塊兒,成了他的毒瘤。
而如今,毒瘤被我一語戳破,他也快……崩潰了……
……
“劉豐年!我要拉你下地獄!!”
這是他最後一句話。
而早在他還開始無意識地發瘋時,我就拖著風淺夏那廝朝營帳外狂奔而去。孫鶴的運氣不好,這附近有一處谷地,是供人逃脫的極佳之處。
我拽著風淺夏來了一次瘋狂大高空彈跳之後,就被熱浪吞沒了半邊身子,我很有犧牲精神地踹了風淺夏一腳,直踹得他憤恨地也給了我一腳。
這樣來來回回了數個回合,不成想我們沒有在闖蕩敵營的時候受傷,反而是被自己人搞得青一塊紫一塊。
於是乎,我們下墜得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也虧得如此,我們都撿回了一條狗命。
與此同時,戰事被擱置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主帥和軍師都重傷在身。我與風淺夏那廝突然失蹤,又一身重傷地被人帶回,其中緣由大家夥兒都很有默契地誰也沒提。
這事兒就算是揭過了。
然而風淺夏自那日後,整個人就恍恍惚惚得不對勁。
我知道那是人之常情,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如我這般沒心沒肺,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
自己心愛之人當著自己的面被**,而自己還得忍氣吞聲地為其收屍,這事兒擱誰身上都受不了,更何況風淺夏那廝的情感世界比誰都豐富。
其實他不正常的緣由還有一個,就是孫鶴他——竟然是自殺。
雖說孫鶴他最後算是不得好死了,但是風淺夏那廝的心裡定是憋著火的。
不過我在意的並不完全是這一點,按理說人類的脖子是最脆弱的地方,可是孫鶴的脖子居然能抗下風淺夏那廝的奮力一刺,卻是值得深究了。
胡軍主君殘暴歸殘暴,可最基本的常識他還是有的,否則他也不可能安然活到現在。他不會縱容孫鶴那種帶有私人恩怨的瞎搞,這其中必定是有什麼……
孫鶴自爆必定會給我與風淺夏那廝帶來重創,而大軍沒了領頭者,定是會失了士氣,此時無疑是進攻的大好時機。
如若不然,那定是藉機拖延時間,以備他們的猛然反撲。
總而言之,沒一件好事。
與軍士交代了幾句後,我便在床上乾等了兩天,與其說我是在養傷,不如說我是在慢性自殺。可惜軍醫那廝軟硬不吃,非要把我拴在床上,美其名曰‘操勞過多,需要靜養’。我那可憐的第一次反抗很快就被他扼殺至連苗頭都不剩,至於原因麼……他在得知‘我不顧勸阻還赤著腳批閱公文至三更天’之後,連夜在第二天的湯藥裡放了壁虎腿若干,剝皮蛤蟆一隻,還有未經處理的黃連……
在我丟盡顏面苦求他高抬貴手之後,軍醫那廝差了他小童極為高冷地甩了我一句‘醫囑為天’……
這樣的折磨在一週之後終是落下帷幕,而這一週裡胡軍竟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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