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不能說,不能說(第1/2 頁)
——你是誰家的小孩兒?
——沒人要麼?跟著我怎麼樣,反正我也只有一個人,一個人很無聊的。
——吶,你看我也不會取名字,見你戴著玉,而我名字裡也有一個‘佩’字,我便喚你‘珮之’可好?
——珮之……珮之……
……
“醒醒。”司命照顧了他兩天兩夜,覺得也是夠了。他連自己都很有可能養死,更不用說還養一隻大活人了,沒把老闆在睡夢中掐死,他覺得自己已是仁至義盡了,“雖說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啊呸,我的意思是說……能動就給我醒醒吃點東西再繼續挺屍。”
戳了他兩下,還是沒什麼動靜,司命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只好認命地取了毛巾丟到銅盆裡頭泡著。算算時間差不多,他一揚手撒了兩包粉末,然後再將毛巾往裡用力揉了幾下,繼而提起絞乾。
好好一塊白毛巾在摻了料的藥酒滾了幾圈,毫不意外地變成了淡淡的黃綠色。司命嫌棄地蹩眉不語,卻還是忍著胃裡的翻滾,惡意地將其直接拍在了老闆的臉上。
“真是……再不醒,我可就直接將盆裡的水潑你臉上了。”
司命狠狠地為他擦著身子,那兇狠樣兒活像要給他擦掉一層皮。蒼白的面板被黃綠色的漿體所染指,發出了一種奇奇怪怪倒騰人的氣味。司命悲哀地發現,睡著其實也有好處的,至少他什麼都不知道,而自己倒是被他折騰得夠嗆。
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司命將已經不成樣子的毛巾扔進了銅盆裡,繼而端著這比老闆還沉的玩意兒晃晃悠悠走了出去,打算過半個時辰再去打盆清水將那人身上的藥液給洗掉。
說到這藥,司命表示這完全是自己狐朋狗友出的破主意。效果他是一點兒沒見,自己倒是快被這奇怪的東西給整趴下了。
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有潔癖,結果那群混蛋給自己開了一張網羅世間最噁心的藥單,沒有之一。蝙蝠翼骨蜥蜴尾算是輕的了,像什麼某某蟲子的排洩物之類的有好幾大類,最為過分的不是這些讓人反胃的材料,而是調配藥材的時候只能用手……
司命不知道那群混蛋是故意整自己的,還是故意整自己的,反正他當時得到這訊息的時候就很想直接衝上天庭狠狠揍他們一頓,但無奈自己已是被天庭主管的幾位老傢伙聯手給踢出來了,壓根就無能為力,要不然自己非得抬腳就往他們的臉上踩過去。
總之,對老闆這詭異情況毫無辦法的他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配藥的那幾個小時對於他而言無疑是在享受著地獄級酷刑。
可現在看來,他定是被開刷了……
司命癟了癟嘴,已經是第N次對著自己說再給他試上一個療程,便又止不住自己的腳步拐去後院的井邊打水去了。
其實,在司命抱著那個巨大銅盆晃悠著差點撞上門框的時候,老闆的眼皮子就開始一個勁兒的開始跳動。
說實話,他並不是想看著司命這麼無趣地為他跑來跑去,他只是暫時什麼都不想動而已。理論上來說他並沒有昏睡幾天才對,可事實上他就感覺自己已經在這兒過了百年甚至是更久,久到身心俱疲,連動跟手指頭都懶得。
昏睡之中,他隱約能聽到人的聲音,但並不是司命,而是……意識裡那人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身形,但直覺性地他就認定是自家窩裡那隻一直躺在水晶棺裡的聲音。
老闆知道自己的記憶在某些方面和科利爾有相類似的問題,但他的情況並不如科利爾那般明朗。失去的記憶還在,只是很模糊,模糊得他連中間是何人都看不清。
都說人對自己得記憶這塊兒有保護機制,不開心的東西會被自己慢慢遺忘,然而它一直都在那裡,不來不去。老闆對自己的秘密並不是很感興趣,但牽扯到那神秘的棺中人,他還是卯足了勁想要知道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說沒有過去的自己什麼都不是,那麼現在這半吊子的狀態又算是什麼呢?!
有過去,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那跟沒有又有什麼區別?
沒有過去的人生是沒有意義的,現在的他甚至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那麼把追尋自己的過去當作意義又有何不可?
可追尋到之後呢?
他從來都不敢深思下去,每當自己的思緒到了這一步以後,他就發現後面的一切好似一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身子懸空般的心悸往往直逼得他冷汗秫秫,就好像自己會被那黑暗吞噬了般再也回不來。
睜開眼,他那雙無神的眸子直直盯著房頂,連司命什麼時候往這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