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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丁峻,我宰了你!”
雖然白凌飛滿心不願,但是,雁苓終究留下來了,只是連著幾天被痛罵笨手笨腳,讓她沮喪極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看似容易的事一到她手中就變得困難萬分?宮裡的丫頭不也是這般東擦擦西抹抹嗎?怎麼她老是闖禍?
像這會兒,明明她已經夠小心,連擦桌子都屏氣凝神,卻還是把桌上那隻據說價值連城的花瓶摔了下來。
低嘆口氣,她莫可奈何的蹲下身來。
這麼大聲響,那個老是虎視眈眈盯著她的管家,一定馬上出現。
果然……
“笨丫頭,叫你擦個桌子又弄翻什麼了?”
還沒看到他矮胖的身影,洪鐘般的喊聲已先傳了過來。雁苓認命地站起來,低垂著頭等待另一頓責罵。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
“天哪!”比平常大一倍的抽氣聲響起,白總管不敢置信的看著地上碎成片片的花瓶殘骸。“你……你……”
肥短的指頭指著她,白總管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笨丫頭居然把偏廳裡最有價值的古董摔個粉碎!這下教他怎麼向老爺、夫人交代?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你……真是害死我了。”
真不曉得少爺從哪兒找來這麼笨的丫頭,還一再交代他不準讓夫人知道。瞧她這一身細皮嫩肉,分明是個沒吃過苦的丫頭,他都已經儘量找府裡最輕鬆的工作讓她做,還是一天到晚闖禍,現下連老爺最喜愛的花瓶都打碎了,教他到哪兒找一隻一模一樣的擺上?而且甭說一輩子,要他做牛做馬十輩子都不見得可以攢夠這一大筆錢!
“你知不知道這隻花瓶的價值呀?”雖然知道罵她也於事無補,但他還是忍不住氣急敗壞的吼著。
“對不起……”雁苓知道自己理虧,低著頭不敢多說話。
“對不起、對不起,你就只知道說對不起?”他雙手插腰對著她口沫橫飛的罵著:“我寧可少聽幾句,省得薄命喔!”
從小不曾被人這般挖苦,加上這些日子來的委屈,雁苓忍不住紅了眼眶,哽咽地說: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前在宮裡人人都誇她冰雪聰明,無論是琴棋書畫或吟詩作對,她都能靈敏反應,有時連大哥都不得不甘拜下風,佩服她的巧思。可是,為什麼她就是做不來這些擦擦抹抹的工作?
她並不是不用心,也不是不能吃苦,但這些看似簡單的工作,卻老讓她捱罵。
前兩天手掌上不小心劃傷一道口子,她怕白總管藉機不讓她待在這兒做事,也不敢聲張就咬牙忍下來;晚上房裡蚊子吵得她睡不著覺,她也沒敢抱怨,這樣還不夠用心嗎?她實在懷疑自己還有沒有信心繼續待下去。
本想存筆錢就繼續上路,但照現下這個情況看來,除了乖乖回宮披嫁裳外,怕是別無他法。
她實在不甘心自己的人生就這麼過。
沒能理解雁苓心中的幹回百轉,白總管依舊氣急敗壞吼著:“當然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我不早被你氣瘋!”
揹著手瞪她,他難掩心中焦急,憤怒的咕噥:“真不知少爺是看上你哪一點,笨手笨腳的,也不過擦擦桌子就能惹禍,我真是被你氣死!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哪一天沒惹麻煩?哪一天沒做錯事?沒有!少爺帶你回來簡直是……”
“……”雁苓張著口說不出話來。
她也不想惹禍呀,但是,怎麼知道這些禍事存心找她麻煩?
看著地上的碎片,白總管厲聲吼道:“你自己說,現在該怎麼辦?”
看著白總管臉紅脖子粗的模樣,雁苓微微退了一步,好閃躲他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眼神比尖銳的言詞更加傷人。
要是在宮裡,她大可從國庫裡找出一、二樣寶物來賠償,絕不成問題。但是,瞧她現在這副落魄可憐樣,要說自己是公主恐怕只會徒然惹來奚落譏笑,有誰相信一個公主會落到當丫頭的命運?要不是為了多看看這個千變萬化的世界,她何須如此委屈自己?
緊咬住下唇,雁苓搖搖頭。
“搖頭?搖頭就能了事嗎?”瞪了她良久,瞧她頭低得不能再低,雙肩也楚楚可憐的顫動著,白總管重重的嘆氣了。“以前你闖再多禍我這老骨頭多少還能幫你遮擋著些,不過這會你闖的禍實在太大,就算少爺再怎麼叮囑交代,我都不敢擅自做主,這事……你自個兒向老爺、夫人解釋去。”
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