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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請講。

老人說：今年的運程不是太好。年前所有的預報家預言家都發生了偏差，他們信誓旦旦地保證今年農民的收成會非常好，糧食將超過往年的百分之二十，國民生產總值將比去年提高十個百分點。

我說：他們的願望值得敬佩，也說明他們是一群樂觀的人。

老人說：樂觀一點並沒有什麼錯誤。但事實是現在河南甘肅等地半年不曾下雨，農民幾乎顆粒無收，下半年就得等著捱餓。

我說：餓肚皮的確是一件難受的事情。可我能為此做些什麼呢？我身無分文。

老人在黑暗中繼續說：饑荒的跡象已經開始顯現，那幾地的災民開始向全國各地湧去，隨著時間後移難民會越來越多。到時數十萬無家可歸空著肚子的人在四處遊蕩會帶來什麼？

我說：這件事情比較恐怖。可我能為此做些什麼呢？我身無分文。

司馬男也說：是啊！我們身無分文。

老人說：於是我找到開封府包二來包大人，又聯絡幾地官員共同商量救災一事。這些官員冠冕堂皇，眾口一詞地表示國家受此災難深表惋惜，只是各地國庫並沒有以前宣傳的那樣充盈富裕，一時要拿些錢糧救災恐怕不能。有幾個當時就很無恥地說往年宣傳經濟繁榮國力大增是基於政治上的考慮，別人都那樣做自己也跟著做了，現在要拿錢出來怎麼辦得到？又有兩個深謀遠慮，說國家處在驚人的動盪之中內憂外患，但對於國家而言首先要顧忌外敵。他們已經向皇帝保證過一旦出現外敵入侵將無條件拿出庫存竭力支援，並因這一番保證接受了皇帝頒發的“愛國傑出貢獻獎”。話已既出駟馬難追，僅剩的庫銀應該留給國家。至於眼下的災害，他們相信農民總有辦法。這些農民哪天不是在叫窮叫餓但有誰看見他們餓死，飯多吃也是吃少吃也能過總不會真的把命丟了。

我說：這些官員的確愛國並且深謀遠慮很有政治遠見。

司馬男問：那你後來怎麼做了？

我跟著問到：是啊！那你後來怎麼做了？

老人頓了頓說：我花費了很多精力去做這件事，我到處去遊說宣傳，去講述災害帶給災民的困境，他們確實需要外在的幫助，正像一個不能動的嬰兒需要得到成人的照顧。我希望我的陳述能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是我發現聽眾對此不屑一顧，他們帶著蔑視的眼光盯著我這張老臉，帶著嘲弄的語氣責問，你這是杞人憂天！每個生存的東西都會自己去想辦法生存，你異想天開地救助了他們一回，他們就會異想天開地等著你救助他們一輩子，最後是你造就了一群懶惰的人，他們喪失了勞動生存的能力，而你要為此負全部責任。你的錯誤的善舉導致一部分人從貧困走向沉淪，導致另一部分人從富裕走向貧困。你造成了社會的混亂，你破壞了生存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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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老人（3）

我說：他們的辯解好像也有些道理。

老人說：也許是這樣。我是一個年邁的老人，我行動遲緩頭腦遲鈍，我說一句話不得不等上他們說三句話才能再說上一句話，我的表達力不強口齒不太清楚，因此在遊說的最末我常常是站在了他們的立場上。我甚至已經忘記了為什麼要同這樣一群人在這裡討論？而最重要的是我也記不得我們在討論什麼了？最後就有人說，你看你真是老糊塗了，你今天到這裡來做什麼呢？唉！我到這裡來做什麼呢？我真的不知道了。他們哈哈大笑起來，我覺得我很丟人，我決定回到我的村子安度晚年——在我的村子裡我是一個受尊敬的老人。

我問：那你為什麼又自願被關進牢裡？你要同我交換的事情是什麼？

老人喘了口氣說：容我喘一會兒。。。。我記得跟你說過，被我第一次救出去的人和我住在一起，他分了一半財產給我，我們整個村子都過得很幸福。當時各地在通緝他，他已經無處可逃。我告訴他說，你就住我們村吧！我現在是遠近聞名的人，我又做了許多善義之事，官府為此發給我許多證書徽章，我不識字一個看不懂，全部掛在衣襟上貼在屋子裡覺得很神氣，而有人看見了都顯露出敬仰的神色。我說以我現在的名譽保證官府一定不會懷疑到逃犯就在我這裡。

我敬佩地說：這真是一個好辦法。所以他就在你們村住下了。

老人說：我專門為他建了一所別院掏出一個地下室，要是有官府查案立刻躲到密室裡——後來看來這是多此一舉，官府的人來了看見我都很敬重，小頭目說只是例行公事不當真的，誰敢懷疑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私藏罪犯呢？我看他一人很寂寞又為他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