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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的飄渺閣,竟是如此地厲害嗎?在這個冷兵器的時代,竟然也懂得了使用炸藥,雖然威力遠遠比不得現代時候的火藥。然,只這一點,在這樣靠著蠻力和兵器的世界裡,足以撼天動地。
最後的機關……就是整個天外天的徹底毀滅嗎?
這裡越來越低,山石,水流,俱數衝了下來。在無法作出任何反應之時,自上而下衝流下來,司蒼卿二人被夾雜著石塊和沙土的水流急衝走,身體無法有任何地抵制。
渾身早已痛得沒有了任何的感覺,司蒼卿只能勉力地維持著清醒。
“卿卿……”
山石瀑流的隆鳴間,柒霜然的聲音,虛弱地飄進了司蒼卿的耳中,“東北隅,有逃路……”
一陣急流打頭而來,兩個人險些被衝開,身上、嘴裡、耳間都進了泥水和沙土,柒霜然渾身僵直,抓住司蒼卿肩的手猛地掐緊。他歇了下,又艱難地開口:“必須引道溯洄,唯有,合我二人的功力……”
“靈元同修。”
他們的內功,是相生相剋的。若精神契同,穴脈靈通,二人可將彼此的功力溶為一體,短期內力量猛增,在緊要的時刻,得一時地急救。這是當初飄渺閣兩大長老最後的自救之法,就是為了防止有一日遭遇無法抗阻的危急,靈元同修,合二人為一體,則將彼此的能力和潛力發揮到極大,以及時地得以急救。但,靈元同修卻極耗體力,若是二人心智不夠堅定,靈元不能融通,則極可能反噬,雙雙都會氣血逆流,筋爆而亡。
眼前,這是一個別無選擇的選擇。
容不得多想,司蒼卿只能一邊竭盡力氣,以儘量避開急流的衝擊,一邊迅速地打通二人的穴脈,緊密地貼上。
兩人的穴脈靈通一起,雙雙體內殘餘的內力和真氣,一下子衝擊起來——遂激發了全部的力量,兩人的靈元漸漸融合,借狀態較好的司蒼卿之力,瞬時朝外爆發出巨大的衝擊力,一時為二人增添了一道保護的屏障。
二人同修中,司蒼卿緩緩地引導著兩人的身體,藉由急湍的水流,改道引向東北隅。原本還是相當困難,畢竟腳下幾乎都沒有什麼支撐了,但後來,兩人漸漸地朝著計劃的方向溯流去。
也不知到了哪裡,司蒼卿明顯地感到周身的水流驟然改變,他們被捲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裡。
合目無視,合耳未聞。
靈元同修,二人已然到達了天地之境。
“卿弟!卿弟!”
耳邊急促的呼喚,是毫不掩飾的擔憂。司蒼卿猛地睜開眼,眼前灰濛濛一片,緩緩地映入了秋屏天微微憔悴的臉。
有些怔然,司蒼卿的腦子漸漸清明瞭起來。
一見讓自己掛心了數日的人終於睜開了眼,秋屏天來不及鬆口氣,便猛地欠下身,狠狠地抱住司蒼卿,力道卻在抱住的瞬間倏地放輕。
“卿弟……”
輕聲的呼喚,如長長的嘆息,在耳際婉轉不去,綿長悠遠,是憂、是慌、是恐。
“秋……”司蒼卿艱澀地張嘴,火燎般的喉間溢位一聲乾乾的低喚。
秋屏天沒有應聲,只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手臂一點點地收緊著,小心翼翼卻又堅定不移地將這個狼狽異常的人擁在懷裡。
司蒼卿靜靜地躺著,渾身乏力,身體大多地方如今一片火辣辣,骨骼上也是鈍鈍的疼痛。腦子卻徹底地清醒了,他睜著眼,默默地任由伏在身上之人收緊手臂。如今渾身的傷,一個輕微的觸碰,就能痛的令人抓狂。
唇輕抿著,似乎這樣就可以壓抑著徹骨的痛意,司蒼卿眼睛無意識地盯著秋屏天微揚起的幾絲亂髮,在自己的眼前惶惶地微顫抖著,尾梢不時地掃過臉上。
這樣無聲的相擁,似乎維持了一個世紀的時光。
秋屏天倏地離開了司蒼卿身上,手臂撐在他的兩側,懸在他的上方,眼神深幽地凝視著對方,許久,唇角微微地翹了下,“卿弟,歡迎回來。”
司蒼卿靜瞅著秋屏天似乎恢復了平和的臉色,開啟著乾燥的唇,啞聲問,“情況如何了?”
◇蒼◇寰◇七◇宮◇
“卿弟,”秋屏天沉沉地嘆息,抬起一隻手想要撫上對方的臉頰,卻停留在半空,怏怏地放回,他說,“你只需靜養。”
對視了片刻,司蒼卿緩緩地垂眸,低聲道:“秋,我渴了。”
秋屏天微愣,隨即笑開,語氣柔和,“是我疏忽了,”說著,他坐直了身,伸手拿起一直準備著的青瓷碗,縷縷熱氣和絲絲香氣悠悠地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