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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很快的站起身,笑道:“我沒生病,只是在發呆而已,打擾了。”周遭排了一長串病人,並且似乎瞪著她很久了,抗議她耽誤大夫時間的惡劣行為。
移身走出這個臨時搭蓋的棚子,她又陷入思索中,恍恍惚惚的隨著逛市集的人群挪動步伐──梅花香味!
正坐在茶肆一角的常孤雪驀地停住喝茶的動作。不會錯!消失了七日後,那個女人又出現了。
在哪裡呢?是隱形抑或現出原形?人潮這般洶湧,她應該是……現形的。將茶杯丟下,不理會下屬的錯愕,他飛身出去,追隨那幽緲的香味而去。他要看她!非要看到她不可!
人多氣雜,獨特的幽香變得難以辨認,他轉了幾個方向,跨出又蜇回,最後終於確認,直往東邊疾走;經過了大夫看診的棚子後,味道更加真切了起來。兩方的距離正在拉近中,但,是哪一個呢?
常孤雪放眼望去,在每一張女性面孔上梭巡……不會是中年婦女,依稀記得是個年輕的姑娘,身上的梅香清新自然,彷彿身上無時不彆著梅花逸放清香似的,並非來自香料花粉的妝點……
是她!目光倏地鎖住一抹雪白的背影。
梅小心跨過一處小水窪,不知不覺已走出人群站在一排乏人問津的字畫浦子前。
“姑娘,你真是好眼光,這可是當代名家的畫作,瞧瞧這樹紅梅,開得多貴氣呀。年節快到了,掛在家中可以招財進寶,銀兩天上掉下來哪!”
“既然是此等寶物,你何不用來幫幫自己?”不是存心鬧場,而是真正的疑惑。瞧瞧這賣畫的一身落魄,怎麼也沒說服力。
“呃……呃……我這條賤命哪沾得上富貴氣?就算聚寶盆在手也只變得出米糠而已。
我瞧姑娘你氣色紅潤,渾身貴氣,寶物乃有緣者得之,我看這畫跟你挺有緣的,是你才能享用的富貴呀!“
“是嗎,可是我……啊!”突然一個強勁的力道自身後竄來,鉗住她右臂,並將她半轉過身,驚得她瞠大眼。
“是你!”常孤雪非常肯定。
“啊?你下山做什麼?”她以為山大王沒殺人越貨時都會窩在寨子裡生氣呢。原來他有逛街的嗜好呢,不過話說回來,山賊也是人,喜歡逛大街也不可恥啦。果然是她。聲音相同,口氣裡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特質更是隻此一家別無分號。
“走!”他扯著她就要走人。
“你要走便走,拖著我做啥?”沒看到她正在跟畫浦主人聊天嘛?
常孤雪丟下一枚銀子對畫販道:“那幅畫拿過來。”
“啊!是是!”小販欣喜若狂,幾乎沒為今天(其實是十來天)做成的第一筆生意流下感動的淚水。快速的卷好畫軸雙手奉上,並嘮叨的說著吉祥話:“祝大爺財源廣進通四海,生意興隆威八方,年年如意……”
“你幹嘛祝福一個土匪生意興隆啊?是不是你家還沒被搶過,所以很感到遺憾?”
梅再度感到人類的難以理解。
“呃……什麼──”小販根本反應不過來。
“你夠了。”
“不然你把地址念給他聽好了,等日後你有錢了,他一定會去搶。”基於廣結善緣的原則,悔樂意當個中間人;難得有人想被搶,把他介紹給土匪也不錯。小販呵呵乾笑。
“姑娘你真是愛說笑,哈哈,哈哈,哈……”可憐哦,好好一個姑娘家,竟是個疑呆。
“你為何學小狗哈哈叫?”好奇怪哦。
小販當下笑成一枚苦瓜,覺得現下的客人真難侍候。
常孤雪拒絕再被忽視,伸手將她臉孔扳過來正對他。
“跟我走。”同時將畫塞入她手中。
“嘿!我可不是你的小斯,做哈塞畫給我?”
“這是買給你的畫!”他粗魯地低吼,不明白自己幹嘛替她買下這幅畫,只因為她似乎很中意的樣子。
“可是我又不喜歡!”更奇怪了,買一幅她不中意的畫給她,做什麼呀?“那你幹嘛看那麼久?!”怒火再度嗶嗶剝剝的往上冒。
“看別人怎麼把梅花畫得那麼醜也不行呀?”怪了。
“不行!”他失去理智的大吼。
吼聲如雷,驚得行人四處走避,原本還算喧鬧的一角霎時溜得沒其他人煙,連賣畫的小販都死命拖著他那一排掛軸與桌子逃命去也。
“你很崇拜雷公嗎?”梅抬起沒被抓住的左手拉了拉耳朵。
“什麼雷公不雷公的?!”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正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