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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全身繃緊,神情戒備,好似韓琅是一頭逃出牢籠的猛獸,隨時都可能傷人性命。然而他們多慮了,光打敗那隻怪鳥就已經耗盡了韓琅全身的力量,他跌跌撞撞前行數步之後,力竭一般跪了下去。
黑霧頃刻間消散,他再度恢復了原本的模樣。兩人的鬥法結束了,周圍的一切再度回到平靜,狂風吹亂的樹葉不在,碎裂的庭具不在,韓琅撞出的裂縫更不在。彷彿剛才的那一幕只是在另一個世界裡發生的景象,猶如海市蜃樓,一切都只是虛妄。
韓琅氣喘吁吁,凝視著自己的雙手,好像還不太明白自己做了什麼:“剛才……那個是什麼?”
“果然啊,”表叔走上前來,安撫般拍著他的雙肩,“果然不出所料。”
“什麼意思?為何我不用媒介,反倒能激發力量?難道我是……”
表叔似乎明白他要說什麼,嘆了口氣:“你的血脈,甦醒了。”
“我的?韓家的血脈?”
“不是,”表叔神情黯然地搖了搖頭,“是鶻鳥的……血脈。”
一天過去,韓琅仍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
“不可能!”他數次鐵青著臉,與表叔辯駁,“我是我爹的兒子,我娘也就是個平凡的江湖人,他們撫養我長大,與那鶻鳥沒有半點關係!”
表叔只是嘆氣:“這事實在複雜,你爹也不是故意隱瞞你和你娘這麼久。昨日已經與你解釋了一遍,你先靜一靜,好好想想吧。”
韓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關了門不再理人。他回到自己臥房,誰也不見。下人照樣在他門口站崗,只當他又鬧脾氣,索性不來煩他。
只有表叔來過,見他還是不肯接受,開口勸了兩句,他都沒好氣地嗆了回去。現在表叔走了,屋裡只剩他一個。正是大熱天,可他渾身發冷,桌上還放著旺兒小心翼翼地給他端來的酸梅湯,他一點沒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用力拍了拍臉,強行鎮定下來。
這怎麼可能呢?他想。天底下怎麼可能有如此荒唐的事?!
表叔說,他韓琅,竟然是個死過一次的人,或者說是個接近人的什麼東西。幾十年前,韓家人密謀害死了鶻鳥的妻兒,導致鶻鳥誤會是韓琅父親所為,當場發狂,立誓要報仇。
這些都是韓琅知道的,可他不知道的事,鶻鳥想到的辦法,竟然是以牙還牙,要讓韓琅父親親自體會一下他所嚐到的苦痛。他瘋了,他打傷了韓琅的父母,擄走了當時年幼的韓琅,藏了起來。
“因為你和他的兒子生辰八字相近,所以他要用你的……屍首,去復活他的兒子,”表叔的語速很慢,聲音疲憊不堪,“你父母急壞了,四處找不到你。那時候我也在,我們三人分頭搜尋,最先找到的人是我。”
說到這裡,表叔的嘴唇連連顫抖,聲音也有有些哆嗦:“我……我不知道那鶻鳥用的是什麼妖術,將死去不久的魂魄重新拖回人世,強行塞進你的肉身之中。鶻鳥行此逆天之舉,已耗盡壽數。等我趕到的時候,他已用最後的法力詛咒了韓家血脈,然後就在我面前暴斃而亡。”
“你父親在我後一步到達,那時你本來沒氣了,身子都冷了,可沒多久又重新有了呼吸,變得和活著的時候完全一樣。我和你父親不知所措,我們誰都不知道你究竟是誰,是原本的你,是鶻鳥的孩子,還是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孤魂野鬼。接著你母親也來了,她還不知道事情的經過,抱著失而復得的你痛哭流涕。那時你父親下了一個決定:隱瞞這件事,只當你劫後餘生,繼續撫養你長大。”
“你別怪你父親,他是怕你母親接受不了你已死的事實,我想,他自己恐怕也接受不了,於是決定自欺欺人。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一開始他還提心吊膽,既擔心你被鬼差抓走,也擔心你身上出現非人的特質。可許多年過去了,你從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嬰兒長成了五歲孩童,一切正常,甚至讓我們以為鶻鳥的法術失敗了。”
“你父親被鶻鳥所傷,身子一直沒養好,早早撒手人寰。後來你母親也走了,我來看過你幾次,直到你爺爺勒令我不準再來,我只好每年給你送些錢財,這些你也是知道的。你身上的事我沒告訴其他人,直到現在,情況緊急,我才告訴了沈道長。韓家的詛咒越來越嚴重,而我想到,如果有鶻鳥的血脈,或許可以找出解除詛咒的辦法。所以我才和沈道長聯手,想試上一試……”
“剛才的情況證明了我的猜測,你體內的魂魄果然就是……果然就是那鶻鳥的孩子啊……”
“碰!”
韓琅一掌拍在桌上,上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