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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有種上賊船的感覺。
那又能怎麼辦呢?韓琅無奈地想,自己追過來的,真像竹貞所言,多管閒事。但他那是出於對朋友的關心啊。現在他也有種心灰意冷的感覺,竹貞似乎不把他當朋友,以前他們親密且融洽的鄰里關係,好似完全就是韓琅一廂情願了。
這一天下來,韓琅憋出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洩。要不是回去也會遇到麻煩,他恐怕已經拋下竹貞走了,誰讓這混球把他的好意當了驢肝肺?!不過仔細想想,竹貞本來就是這副德行,他還是林孝生的時候就成天不愛理人,現在恢復了竹貞的身份,更把這臭脾氣發揮到了極致。這會兒韓琅已經想通了,覺得竹貞潛伏在安平應該和自己沒多大關係,不然他早就下手了,當時殺馬有義的時候也沒下殺手,雲海山莊還救過自己呢。
所以,再結合上江湖上的傳言,韓琅琢磨竹貞只是脾氣爛,拿錢辦事的傢伙,算不上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人,不過好也好不到哪裡去。唉,他暗自嘆了口氣,只能這樣自我安慰了。
傍晚時分,暮色西陲,濃重的雲霧從天邊捲了過來,遮住了即將落山的夕陽,投下來一大片黑沉沉的影子。山中光線驟暗,到處都是樹木留下來的昏沉的剪影。隨著他們不疾不徐的步伐,山林越來越深,林木也越來越茂密,竹貞在前面開路,手裡拿著一把短匕,把攔路的樹藤全部劈開。韓琅跟著他踩過的地方走,兩個人一前一後,踩得腳下的樹枝嘎吱作響,驚起了一群落在樹梢上的烏鴉。
半空中傳來鳥雀歸巢的聲音,呼啦啦的振翅聲不絕於耳。起風了,空氣裡吹來一股潮溼的氣味,夜裡可能會有一場秋雨。如果他們找不到住的地方,漆黑一片還伴隨著下雨的山林有多危險,韓琅覺得自己不說,竹貞也應該清楚。
但竹貞一言不發,目光堅定,繼續在前頭開路。直到天色入夜,視野徹底變做一團昏黑,韓琅卻敏銳地聽到周圍有些悉悉索索地響動。他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草木中間探出頭來,是隻小貓,沒有尾巴,但身上的毛皮一塵不染,應當是有人照顧的。
竹貞低頭看了看小貓,小貓頓時躬起脊背,尾巴炸起,嗷嗷地衝他叫。但韓琅一靠近,貓就稍微放鬆了一點戒備,後來還靠上來,小心翼翼地蹭了蹭韓琅的褲腿。
“這附近有人家?”韓琅問道,見小貓可愛,忍不住彎腰撓了撓它的下巴。
“嗯,”竹貞還是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把它帶回去,它是來接我的。”
“接你?”韓琅困惑不解,但聽話地把小貓抱在了懷裡。小貓聞聞他身上的味道,好似很安心一般地拱了幾下,眼睛就眯上了。至於竹貞,則無視和韓琅的問題,繼續在前面引路。
不出多時,他們走到一處林間空地,面前有一幢木屋和一個很小的院子,窗戶裡散發著昏黃的燈光。竹貞一旦靠近,院子裡頭就像炸了鍋一般,各種動物的聲音都發了出來,淒厲無比。韓琅懷中的小貓也躍了下去,加入了咆哮的大軍。韓琅見狀只能默默無語,竹貞卻像早就習以為常一般,目不斜視地推開木屋的門,走了進去。韓琅緊隨其後,看到裡頭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正是之前見過的阮平。
“呃……冒昧來訪,打擾了。”韓琅一時語塞,奇怪的事情太多了,他都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阮平友好地衝他點了點頭,只見竹貞把包袱往地上一扔,像在自己家一般埋怨道:“太吵了,讓他們安靜會兒。”
阮平便起身出去,他一露面,外頭立馬就安靜下來。韓琅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終於沉不住氣了,開口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阮平看向竹貞,竹貞正端了杯子大口喝水,覺察到對方視線,他不耐煩地把杯子一放,嘀咕道:“是是是,我來說。”
說罷,他直接朝韓琅走過來,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這回是你自己摻合進來的,本來跟你沒半點關係。”
韓琅無奈一笑:“我也是關心你,誰知道你不是個貨郎,是個刺客。”
竹貞橫他一眼:“那是你蠢。”
韓琅以前沒少被他嗆聲,如今聽到這麼一句,他完全不動怒,反倒習以為常地笑笑:“你還把我當朋友麼?”
竹貞翻了個白眼:“你真是當久了官,說話都一股子酸味。什麼朋友,我竹貞從來沒有朋友,只有敵人。”
韓琅示意他看阮平:“那阮大哥呢?”
竹貞頓時神色一滯,見阮平正不動聲色地望著自己,他居然躊躇了,停頓許久才不自然地摸摸鼻頭道:“算了,反正當我的朋友都沒有好下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