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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見到丫鬟也都是腳步匆匆,神情緊張。他忽然回憶起在城外聽到的謠言,有人說太傅大人新納的小妾是妖怪,看來這宅院中的確是出過大事了。
剛走不遠,他們和一個年輕男子打了個照面。這人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相當不精神,但又不似那種妖氣纏身的模樣。韓琅覺得這人很是面熟,一番回憶之後突然想起,這不是上回中元節放河燈時,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風涼話的那位麼?
原來是太傅府中的人,看這錦衣華服的打扮,恐怕還是位少爺?
現在他也顧不上多問,抬起頭來,屏息凝神地遠望太傅府當空,似乎並未感到邪氣。現在他也說不好,恐怕還是要多觀察一陣才有結論。
正當這時,他們已經靠近後院的臥房。裡頭隱隱有人聲傳來,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婦人訓斥他人的聲音:“你倒是還好意思來?!滾出去!”
隨著他們腳步聲漸近,裡頭的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引領韓琅一行人前來的僕役進屋通報,很快就有一個婦人揭開簾子走出來道:“於大人來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從聲音上判斷,這位夫人就是剛才訓話那個人。韓琅將她打量了一番,她年歲已逾四十,氣度不凡,打扮雍容,估計是太傅的正室。接著屋裡又走出來一位妙齡女子,長得雖不是特別豔麗,卻氣質典雅,身上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使得人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她。而且她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轉瞬即逝。看她打扮同樣不俗,頭上戴著珍珠簪花,韓琅頓時猜想,這位可能是太傅剛納的妾室。
太傅夫人顯然對這個小妾沒有好臉色,只是客人在場不好發作,就三言兩語把她趕了回去。一行人走進屋中,迎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重的藥味。桌上的藥湯還在散發著熱氣,太傅夫人卻蹙眉囑咐下人:“這東西怎麼還在,快倒了去,那個騷狐狸拿進來的,能喝麼!”
說完,一碗湯藥頓時被奴婢潑在了院子裡。在場眾人都見怪不怪,於左書也沒什麼大的反應,開口問道:“大人還好麼?”
太傅夫人一臉鬱卒,嘆了口氣:“還是沒醒。”
她引著眾人到進去檢視,太傅大人就平臥在踏上,面色暗沉,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韓琅不懂診病,心想應該叫賀一九來看看。這時只聽於左書問道:“當時給她倒茶的丫鬟呢?”
太傅夫人冷哼一聲:“早拖出去杖斃了。”
於左書無奈地搖了搖頭:“應當先交給官差審一審的。”
之後尋了個空擋,於左書才向韓琅解釋這是怎麼一回事。這太傅府大大小小的糾葛還真是亂得很,大太太何氏性格潑辣,家世顯赫,太傅年輕時候有些怵她,始終寵著愛著,不敢得罪。於是後來納入的二姨太出意外過世了,三姨太又稀裡糊塗病死了,太傅雖覺得另有隱情,但一直沒有深究。
如今何氏人老珠黃,太傅的事業又如日中天,後來納入的四姨太梅氏就和何氏爭寵爭得厲害,何氏一直鬧著要把四姨太逐出門去,始終沒有成功。前段時間太傅離京幾個月,回來時又帶回來一個五姨太杜氏,就是剛才被正房夫人訓話那個。她一進門,等於破壞了太傅府裡一分為二的格局,這下愈發混亂,大小矛盾日日不休。
太傅不想管這些事,他是三公之一,成天糾纏府裡的爭鬥,成何體統。何氏和梅氏都有一子,偏偏大少爺是個成天只會傷春悲秋的窩囊廢,白白浪費了大好的嫡子頭銜。梅氏的兒子就十分聰慧,備受太傅喜愛。剛來的杜氏雖然進府的日子短,沒什麼勢力,但她年輕貌美,如今被太傅一心護著,何氏雖然時常發難,卻也暫時動不了她。
這一番背景聽得韓琅頭暈不已,花了好大功夫才理清楚這三位夫人的姓氏和勢力,太傅府裡當真是“三足鼎立”,兇險得很。如今兩個兒子都大了,梅氏的兒子鋒芒愈勝,府中就有人傳閒話,說是大太太何氏想暗中害死太傅大人,提前讓自己的孩子坐穩繼承人之位。
當然,這只是傳言而已,但不能否認的是,如果太傅故去,只對大太太有好處,其餘兩人都沒有這方面的動機。
太傅是在品茶時出事的,當時他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突然嗆咳不止,後來就直挺挺地栽倒下去,至今仍氣若游絲,始終沒能醒來。給他倒茶的丫鬟被大太太杖斃了,但大家都清楚,丫鬟不可能是主謀,背後定有人指使。
“既然如此,大太太何氏就很可疑了,”韓琅壓低聲音道,“那妖怪害人又是怎麼說?”
於左書輕嘆一聲:“就是那個年輕的五姨太杜氏,好像學過什麼法術,會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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