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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三遍才懂,是讓他躺下休息。竹貞又問了一遍對方是誰,那人平靜地指了指喉嚨,沒有說話。
是個啞巴?
竹貞心中五味雜陳。瞎子碰上了啞巴,這算個什麼事?
正煩惱著,對方的手直接蓋住了他的眼,硬將他眼瞼抹下。後來,可能是挨不住體內的虛弱,竹貞還是閉了眼,又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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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他的眼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可惜調息時依舊感覺到內力虛薄孱弱,就像個從未習武的普通人一般。外面的天色應當是上午,屋裡只有自己一個人。他環顧四周,發現這屋子還真是一貧如洗。一張床榻,兩個蒲草綁的坐墩,一個破破爛爛、好似皺核桃一般的的櫃子,旁邊放著幾件農具。
竹貞掀起床褥一看,下面墊的果然是茅草,這褥子雖然舊了些,應該是洗過的。屋子裡的陳設雖然簡陋,也都是一塵不染,看來主人不是個邋遢的人。
不過牆角的一排碗吸引了竹貞的視線。就是那種普通的陶土碗,幾文錢一個,現在連鄉下人都不太用了,喜歡用稍微細膩一點的瓷。就這樣幾個陶碗,整整齊齊,一字排開,足有七八個。這裡所有的東西都瀰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隱隱約約好有股奇怪的味道,像動物毛皮的臭味。
竹貞蹙起了眉。
再一側頭,他發現床頭也有一隻碗,裡頭盛著深褐色的湯藥。給自己留的?他拿起來,迎著光線輕輕晃著碗邊,看那液體在碗裡慢悠悠地打轉,漸漸飄起幾片藥渣。他又湊上去嗅了嗅氣味,有股清香,還有股甘甜的氣息。
上芝草,闢毒藤,還混了一點甘草。都是常見的解□□。那人是個大夫?竹貞轉念一想,又否定了這個判斷。長期生活在深山裡的人,多半都會認識草藥,以備不時之需。這說明不了什麼,頂多說明,那人的確想救他。
是純粹的善心,還是……
竹貞喝了湯藥,掀開被褥,慢慢站到地上。這時他發現自己之前帶的東西都被整整齊齊放在櫃子裡,毒鏢、面具、短刀,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兒,每件都在。
不知為何,他有些觸動,收了幾件帶回身上,然後盯著那櫃子漸漸出了神。直到清風吹開虛掩的木門,發出“吱嘎”一聲,他才幡然醒悟。
外頭已是豔陽高照,和煦的陽光從門縫灑進屋內,把地面照得彷彿湖水般柔和明亮。他邁開步子朝著大門走去,一不留神,腳尖碰到了地上的陶碗,發出清脆的“哐當”聲。
一聲淒厲的貓叫傳來,就像一個領頭的號子,四周瞬間又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怪叫聲,猶如二月破冰的大浪洶湧而至,連綿不絕。竹貞心中大驚,一側身,就見一隻鵝嘎嘎地叫著飛上窗臺,堅硬的喙就像猛獸的利牙一般向他啄來。竹貞當然不會怕一隻動物,退了一步,視線一轉就看見門口接二連三地探出好幾個毛茸茸的腦袋:三隻貓,一條狗,還有一頭羊。
竹貞“咳”了一聲,有些無奈。他一動,那群動物叫得更瘋狂了,甚至呲牙躬身,想要氣勢洶洶地朝他撲過來。竹貞比了個斥退的手勢,狠狠瞪了它們一眼。殺氣瀰漫,它們果然退縮了半步,但依舊昂著頭衝他喵喵汪汪叫個不休。
竹貞身上揹負的命債不計其數,許多人都說他煞氣重,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不討動物和孩子喜歡。就像現在,哪怕他什麼也沒做,所有的動物仍然把他當死敵對待。
不過,他也無所謂,他這人本來就欠缺感情,待人接物都冷冰冰的。刺客向來不得善終,他可不想到那一天時,自己還對世間有所牽掛。那樣活著的人太累,也太可憐,他不屑於此。
動物們仍在衝他沒完沒了地叫,他假裝自己什麼也沒聽見,淡定地從它們中間穿過。這時他才發現,這些動物們多半都是殘疾的。比如那隻少了只耳朵的黑貓,還有三條腿的狗,被狼咬傷的羊。另外兩隻貓,一隻禿了尾巴,一隻瞎了右眼,就連那隻鵝身上的羽毛都有燒焦的痕跡,尾巴黑乎乎的一團,像剛去炭灰裡打了個盹一般。
竹貞明白了,這裡的主人肯定是個慈悲得過了頭的大善人,不然怎麼會什麼都往家裡撿。再看周圍,院子樸實得連籬笆都沒有,遠處有一塊菜地,種的都是些最常見的蔬菜。門外堆著些亂七八糟的廢舊物:髒兮兮的水桶,沾滿泥漿的鋤頭,一張歪歪斜斜的漁網,還有已經破了個洞卻捨不得扔的簸箕。坑坑窪窪的牆角還有動物的糞便,放眼望去,竹貞看不到任何值錢的物事,這裡的主人究竟窮到了什麼地步?
要養這麼多動物,也難為他了。竹貞心想。接著他又冒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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