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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著韓琅跪下了,哭叫道:“大俠走吧!你走吧!小的真的活不了多久了!小的保證什麼都不說,你就走吧!”
韓琅不解,按照牢裡拷問囚犯的習慣,再次抽出了刀刃。明晃晃的刃尖照亮了馬有義的臉,對方顯然受到了驚嚇,身子猛地一顫。可韓琅不明白為什麼,馬有義堅決不願再說出一個字,只是不停地哭喊求饒,眼淚鼻涕流得滿臉都是。
這倒讓韓琅有些沒轍了。無奈之下,他只能實話實說道:“安平縣衙收到的狀紙,是不是你寫的?”
馬有義頓時色變,緊張地看韓琅一眼,道:“我不知道什麼狀紙。”
韓琅微嘆一口氣,道:“你看我這袍服,還真當我是來害你的小人不成?”
馬有義一陣猶豫,小心翼翼地打量韓琅,又垂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韓琅趁機把屋子四周打量了一番,裡頭還是空空蕩蕩,不過榻上扔了幾條帶血的繃帶,灶臺上有藥罐。他走過去一看,裡頭裝的只是很常見的艾葉,林子裡就能採到新鮮的。揭開蓋子,一股刺鼻的味道撲面而來,韓琅險些被嗆得咳嗽,連忙蓋上了藥罐。
“你受傷了?”韓琅問。
馬有義的左右手都搭在身上,好似面板很癢一般,不停地搓揉。等了好一會兒,韓琅都快失去耐心了,他才用極低的聲音道:“……縣令大人看到狀紙了?”
韓琅決定小小地撒個謊:“對。”
“如果我告訴你,你能……你能護我周全麼?”馬有義打了個寒顫,聲音越壓越小,韓琅不由得俯下身去才能聽清他在說什麼,“我已經活不長了,但我想痛快地走。別讓他們殺我,別讓他們殺我……”
說著,他那一雙枯瘦彷彿骷髏的手,猛地拽住了韓琅的領口。韓琅一驚,立即掙開,手中劍刃又指向這人的脖子。可是對方就像看不到鋒利的長劍一般,像條巨大的蛇一般又纏上來,手指拽住了韓琅的褲腳。不知道為什麼,韓琅一瞬間似乎聞到了一股怪味,接近於艾草腐爛的氣味。
韓琅一低頭,突然看到馬有義的脖頸後面,有一塊鮮紅得能滴下血來的瘡疤,那古怪的氣味就是從上面散發出來的。馬有義繼續伸出乾瘦的手掌,像攀附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著韓琅的衣角。
“我護你周全。”韓琅只能這麼說道。
馬有義閉上眼,重重地撥出來一口濁氣。他當著韓琅的面,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關上了窗戶,門,然後點燃了灶臺裡的炭火。一股刺鼻嗆人的艾草氣味再次散發出來,韓琅不得不皺眉掩鼻,馬有義卻像感覺不到一般,整個人飄飄蕩蕩的,又一頭栽回了韓琅面前。
“你別在意,”他說,“這是為了以防萬一,以防萬一。”
然後他開始講一個故事。
“我已經夠苦命的了,沒錢沒勢,誰都不把我放在眼裡。鎮上我惹了點事,就被抓了,說要判我勞役。我說我識字,會寫,還會點拳腳功夫,能不能輕點罰。那官差老爺說不行,就把我弄去修水壩了。”
韓琅靜靜地聽著。
“同去的有三十一個人,做木工的,做石匠的,也有我這樣被罰勞役的。去的時候還是大冷天,凍死人了,誰都不想幹活。後來沒多久,有個工頭來找我,問我是不是會認字,還會打架。我肯定說是,他就把我單獨叫到一邊,一起的還有另一個姓羅的。然後工頭給我們塞了幾個銅板,讓我們當頭兒,管好那些個人,不讓他們鬧事。”
“我頭一回知道勞役還有錢拿的,高興得不行。我跟姓羅的把手底下人管得服服帖帖,他負責打,我就負責出主意。水壩修好以後,工頭不讓我們走,反倒把我們叫到林子那塊很偏僻的地方。那地方沒人去的,附近人都管它叫無回谷,因為去了就找不到路回來了。”
“就是那個鹽場?”韓琅急忙問道。
馬有義避開他的視線,身子往後縮了縮。韓琅突然發現,正在對方說話的這會兒,那人身上的紅瘡似乎擴大了,他梗著脖子艱難的呼吸,整個耳後都已經變成了恐怖的鮮紅色。
“你到底怎麼了,需不需要找大夫?”韓琅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樣的斑痕彷彿是某種□□的效果,也可能是……
“你別走,你等我說完!”馬有義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乾瘦的雙手猶如鐵鉗一般牢牢拽住韓琅的腿。韓琅出於對真相的渴求,終究是沒有離開。在這充滿了艾草氣味的屋子裡,重新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我們都去了鹽場,開始製鹽。當中也有人覺得這活兒不太對勁,想逃,但我和姓羅的都封住了他們的嘴。結果到了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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