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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陣子,隔壁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韓琅暗暗運起內力,對方的聲音立刻清晰地傳入耳中:“……沒好貨啊,怕又是要賠本嘍。”
“女娃娃有人要了,配親,二十兩。”
“哎喲,這可真是財神爺眷顧。”
其中一個應該就是那姓張的,此刻他又道:“……賀爺那兒弄來的好貨色,找到下家沒?”
“哪能這麼快,你又不是不知道,好貨色得多攥著點,攥著不放的才有人惦記……”
韓琅聽他那猥瑣的語調,差點吐出來。
“行行,算你對,”姓張的答道,“還有,我瞧那兩個瘟神送不走了,不如弄去沿湖郡那邊當菜人吧。”
“又當菜人?要不……換個別的去處吧,咱們整了這麼多菜人了,這事損陰德的啊。”
“損你孃的蛋!都幹這麼久了,你他媽要是敢慫,老子廢了你一併送去沿湖郡去,保證你連骨頭都不剩!”
兩人說著說著就出去了,屋裡的人還是沒什麼反應,韓琅卻聽出了一身冷汗。菜人?他只從一些舊案卷上見過類似的說法,前朝鬧過饑荒,餓殍遍野,民不聊生,於是有喪心病狂的人販拐騙孩童或者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賣給饑荒地區當糧食。沒錯,糧食,這些可憐人如同豬羊一般被人分食,沒人把他們當同類對待,都喚作“菜人”。
沒想到如今國泰民安,竟然還有此等恐怖之事發生!等等,沿湖郡?前些日子那些難民不就是從沿湖郡來的麼,在大街上襲擊了姚心蓮那個,好像是叫於福?
說起來,前幾天他回衙門的時候,衙役找他彙報過,說於福越來越不對勁了,吃得太多,肚子越來越大,喉嚨反而更細,看人的眼神都帶著一股餓狼似的光。有一次於福甚至撲上去咬人,過會兒又哭著賠罪,說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衙役懷疑他失心瘋了,韓琅只好同意給於福戴上頭枷,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消停一些。
轉念一想,他就蹙起了眉毛。於福這個情況,有點像父親說過的……餓鬼上身。
韓琅暗暗嘆氣,平時他都極力淡化這些鬼怪之說,但到了關鍵時候又會想起來。說來他真是好久沒見過那些不乾淨的東西了,好像自從他認識賀一九之後,周圍的怪事就少了許多。也不知道是真的少了,還是他的精力被分散了,沒注意而已。
罷了,現在還是想想怎麼帶著這些可憐人脫身,然後把拐匪一網打盡吧。連活人都敢當成食物買賣?夠判他們十個死罪了。
他試圖接近這幾個人,但那兩個佝僂的怪人對他視而不見,其中一個還嗤地冷笑一聲,看傻瓜一般看著韓琅。只有那個女孩聽完韓琅的想法,一雙紅腫的眼睛裡頓時流出兩行熱淚,因為淤塞太久甚至帶出了血。她說自己被男人騙了,是個比自己大幾歲的英俊書生,兩人好得如膠似漆,忽然對方說要帶她回故里謁祖,她跟去了,就被騙到了此地。
“我以為……自己沒救了,”她哭了許久,頭髮都被眼淚黏在一起,溼漉漉地貼在臉上,“謝謝你,不管能不能出去,都謝謝你。你會有好報的,一定會有好報的。”
坐在牆角的女人一直陰沉沉地看著他們,韓琅和她說話,她還是不理。倒是女孩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問他怎麼了。
他說沒事。本來想問問那女人什麼時候進來的,但女孩聽了她的問題只是迷茫地睜著眼:“這裡……一直只有我一個姑娘呀。”
韓琅面露驚異之色,再看過去時,那女人真的不見了,只剩下兩個佝僂的怪人蹲在屋裡,面目呆滯地看著大門的方向。
……又是……那種東西?韓琅愣了半天,僵化的腦子好不容易才運轉了一下。為什麼偏偏是這時候,這個地方?老天爺,他就是來抓拐匪的,千萬別再出岔子才好。
還好這女鬼沒再出現,韓琅抓緊時間竊聽隔壁屋子的動向,拐匪們沒想到韓琅是練過內功的人,互相交談絲毫沒有顧忌。韓琅得知他們打算明天一早轉移,中途分成兩撥,其中幾人押送韓琅去京城的窯子,另一波人則帶走女孩和另兩個怪人繼續前行,中途賣掉女孩,怪人則一直送到沿湖郡去。
看來機會就在此一時,旅途乘的車輛肯定不比牢房,不會有太嚴密的防守。原本他和賀一九有一系列周密的計劃,可惜拐匪轉移的太快了,時間緊張,他肯定來不及聯絡賀一九,只能靠自己放手一搏了。
夜晚降臨,四周一片死寂。韓琅一天沒吃東西,肚子餓得難受,被他都用緊繃的神經強壓下去了。牆角散發著潮溼的黴味,渾身冷得跟鏽住了一般,他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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