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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琅瞪他,他就把頭轉過去偷偷笑。過了片刻韓琅忍不了了,沒輕沒重地把賀一九往床裡頭塞了塞,自己坐了下來。賀一九見狀也不折騰他了,舀走了表面上浮著的糊沫,然後慢騰騰地喝了一口。
“鹽少了。”
韓琅板起臉:“傷後要飲食清淡。”
“你這麼多年到底怎麼過來的?”賀一九攪著碗裡不那麼白的白粥,笑呵呵道。
韓琅不太想理他,沒好氣道:“反正沒死。”
他現在在賀一九家裡。拐匪的事情結束以後,韓琅傷勢不重,恢復得很快。但賀一九的傷口太深,失血過多,被迫在床上多趴一陣子。每天韓琅忙完了公務就過來照顧他,其實他覺得自己來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賀一九這裡一直有些嘍囉跟班之類的在操心。但只要他來,賀一九就顯得非常高興,把其他人都趕出去了,只留他一個。
賀一九這裡也沒什麼事,只是喜歡拉著他沒完沒了地說話。兩人共通的地方不少,賀一九自身經歷使然,更是相當的見多識廣,和他聊得久了倒也不覺得憋悶。韓琅把近來發生的事也說了,那一夥拐匪的腦袋現在一個不落的吊在刑場上,聽說要一直吊到下個月,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
對於這種結果,韓琅別無二話,甚至還覺得不夠解恨。先前的慘案還歷歷在目,他當時渾身纏著繃帶還被屢屢叫到縣衙去,就是問他大牢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如實交代,錢縣令半信半疑,最後還是不了了之,按於福一家故意殺人的說法銷了案。反正死無對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錢縣令辦案的手法一貫如此,別人無話可說。
唯一值得高興的是那女孩的父母找到了,已經差人把她送回故鄉去了。另外兩個佝僂的怪人始終一言不發,衙門也拿他們沒辦法,過幾天就把人放了出去。其中一人臨走前找了韓琅,臉上還是那副冷漠的模樣,連門都不肯進,說他留幾句話馬上就離開。
“多謝你救了我們,不過就算救了,我們也活不長的。”說這些的時候,他表情依然平靜,彷彿已經僵化生鏽一般。
“什麼意思?”
怪人搖搖頭,遞過來一張紙條,壓低聲音道:“大人若是有機會的話,查查這個地方吧,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韓琅展開一看,上面只寫著雲海山莊四個字:“這是哪裡?”
怪人把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引得扭曲的關節咔咔作響:“別的不能說了。祝大人安好。後會無期。”
“哎……”
怪人早有準備,出門後直接登上一輛馬車,轉瞬消失在街角。
“你說他留下這麼一句就走了?”賀一九聽到這裡,困惑地蹙起了眉。
“對,”韓琅看起來有些忐忑,“你說他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了。這雲海山莊聽著倒像是個江湖門派的名字,但從沒聽說過。等我有機會幫你問問看吧。”
韓琅聽後稍微有些舒心,但片刻後又自責起來: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如此依賴賀一九了?對方顯然看出了他的煩惱,笑道:“沒什麼,賀爺有人脈,你有智慧,加一起不挺好麼?”
被人當面說智慧,聽得韓琅有點尷尬,又轉移話題道:“聽說那孩子你留下了?”
“誰?”
“之前抓的那個小賊。”
賀一九一笑:“找個人帶帶他,省得到處惹事。”
韓琅挑起眉毛:“如果又撞我手上,我照樣不會客氣的。”
“曉得啦,”賀一九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肋骨,“你瞧,在你面前我都小心著呢,這麼久了啥壞事都沒幹過。”
韓琅嗤笑:“算你識相。”
說完他停頓了一會兒,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哎,說起來……當時那陰差索魂的時候,是不是說了什麼?”
“有麼?”
“雖然當時我看不見,但是也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他好像看了我們許久。”
賀一九摸了摸鼻子,搪塞道:“嫌我們礙事吧。他沒說什麼,你大概是聽錯了。”
韓琅“哦”了一聲,沒再深究。但他背過身以後,賀一九神情有些詭譎,眼神躲閃著瞟向窗外。陰差為什麼看自己,他心裡很清楚,但是不敢告訴韓琅。可陰差那句話沒頭沒腦的,似乎不是對自己說的。罷了罷了,先別管這麼多,反正這輩子應該不會再和這些東西打交道了。
就這樣相處了十多天,兩人關係更好了,幾乎達到無話不談的地步。有天韓琅又來看他,無意中瞥了一眼這破破爛爛的屋子,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