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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受委屈了。”
他像個從不違逆人心意的兄長,語氣溫柔,燕飛竹不由信了幾分。
伊人影飄揀起筷子遞給她,溫言道:“郡主請慢用。”她緩緩接過筷子,想說什麼,又不知該說什麼。他的沉寂中有股驚人的氣勢,令她心折,令她心驚,只好依他所說動筷夾菜。
沒有絲毫譏諷與不屑,伊人影飄滿意地道:“這才乖。”燕飛竹呆了一呆,見他隱隱有笑意,讓人驚豔。她匆忙低頭,矜持地吃了兩口,依舊顧及著郡主的尊嚴。他點點頭,轉身離去。
燕飛竹失神地望了他一會兒,心裡竟有見到至親的錯覺。完全沒有了殺氣的紅衣,比任何一個普通人都要和善可親,她竟對他生不出一絲敵意。伊人影飄發現她的轉變,回身添上一句話:“此事事關機密,郡主知道得越少越好。”
此刻在燕飛竹眼裡,他那紅色的背影不再是冷酷的血色,而是溫暖的熱血。
她提不起恨意,懼意也遁遠了,頭腦裡混沌瀰漫不再作用。吃著吃著,飢餓之感越發排山倒海襲來,腹中有個無底洞等她去填塞。先前執意不肯吃飯實在並不高明,不但被意外驚得手足無措,也是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燕飛竹有些後悔。
飯菜的香從四面八方包裹起她的無助,她的心情逐漸暢快,寧願相信聽到的都是實話。可是,另一種不安正悄然走近。她努力專心吃飯,不想其他的,然而思緒總被逼到同一個地方。
伊人影飄所謂的那個秘密是父王的秘密嗎?難道失銀案的真相早在父王的意料中,根本不須她多此一舉?她不敢再想也不願再想,茫然放下碗筷,心頭湧上說不清的愁緒。
一時間她害怕知道原委,害怕去推算事實。她忽然想起酈遜之和江留醉,他們身在何處?此刻的她,並不想直面他們,太多的不確定令她失卻從容。她寧可就此陷落,等待一個結果。
燕飛竹默默地推開碗筷,玉面如霜,慢慢結了冰。
伊人影飄拐了個彎,走進相鄰不遠處的一間屋子。小童正細察著銷魂手的雙手,她輕微地呻吟了兩聲,手上完好無損,顯是有內傷。伊人影飄不知就裡,見狀哼了一聲道:“柳家莊也有高手?”
無命人兩兄弟異口同聲,“不是柳家莊的。”
“哦?”伊人影飄單眉突跳,像蒼鷹見了獵物張開利爪,眼中掠過一道閃光。他把目光移向小童,饒有興趣地問:“你看出什麼?”
小童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不再一派輕鬆,嘆道:“看來這個麻煩更大。對了,她肯吃東西?”
“自然。”
“還是你有法子,現下這個麻煩也交給你——傷他們的人居然會詩詞劍法,這可有趣?”小童吸吸鼻子,聳肩又道:“反正我是糊塗了。”
伊人影飄的眼眯成一線,於縫隙裡射出精光,一字一句慢慢地重複,“會詩詞劍法?”
“是啊,你說衛傷齋的絕招有誰會使?我看,得回去問問他咯。自己人打起來算什麼?”
“自己人?未必。這套劍法是他所創,卻又不曾收徒弟。”
小童忽然想起什麼,驚道:“不錯。”他沉默了一會兒,對無命人和銷魂手道:“你們好生休養,這事不怪你們,我會替你們說話。”
三人惶恐地退下。待他們走了以後,伊人影飄悠然坐倒,倒了杯酒,閉上眼嚐了一口,舒服地嘆出一聲長氣,“你明白啦。”小童的表情比他肅然許多,乾脆利落地道:“歸魂向他討教過詩詞劍法。”
歸魂身為失魂和斷魂的師弟,是靈山大師的關門弟子,為人精通醫術,在江湖上和名醫彈指生齊名。此人成名近二十年,向來神出鬼沒,每次行醫模樣不同,究竟是老是小,從沒人清楚。
“我知道。是他又怎麼樣?”
小童猶疑了一下,笑道:“既然你這樣說,想是自己可以應付,我就不管了。”
伊人影飄嗤笑,“你又來了。”
“我是跟班,你拿主意我聽著。歸魂我沒見過,萬一打他不過,大好年華就此斷送,何苦來哉?起碼活到你的歲數,再去見閻王。”
“歸魂很了不起麼?沒見過的人你也怕!”伊人影飄看他的眼神又飄飄的。
“噯,說得對,我就是謹小慎微,才無事一身輕,好端端的活到如今。雖然沒見過他,可另外兩人你我都是熟的,究竟怎麼樣也不必多說。”
他言下所指的是失魂和斷魂,伊人影飄無動於衷道:“你越說越遠,是不是歸魂尚不曉得,就被嚇回老家,說出去真讓人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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