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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大概也覺出自己方才似是表現得過於明顯了,低了頭未敢再說,兩人一路徑直上了小樓,輕輕敲門進了季某人的病房。
季燕然斜倚在床欄上,身下墊了個枕頭,用那隻沒有受傷的右手捏了本書看,需要翻書頁時便將書放在身上,然後再用右手去翻。
開啟食盒,裡面是銀耳燕窩粥和幾樣清口小菜,令丫環搬過一張小小炕桌放在床上,將飯食一一取出,把筷子和勺遞給他,然後坐得遠遠地冷眼看他略顯笨拙地拖著一條纏滿繃帶的胳膊和折了兩根肋骨的身體用僅能活動的另一條胳膊端了碗喝粥。
賀二小姐坐在床邊椅上悄眼看著,一時心有不忍,猶豫了半晌方才鼓起勇氣紅著臉道:“季大人有傷在身不方便用飯,若不嫌棄……便讓婉儀來……來為大人執勺罷……”
季燕然眯起眼笑,道:“這如何敢勞動賀小姐呢……”
賀二小姐紅著臉道:“無妨……季大人是我們太平城百姓的父母官,這次又是為了救人才負了傷,婉儀對大人深感敬重,理當代百姓們照顧好大人,以盡此感激之意。”
也不知是因為有美女主動要求給他餵飯還是因為被美女如此地誇獎,季燕然的一張臉笑成了狗尾巴花兒,目光有意無意地向我這邊飄過來,我便扭了頭去看窗外的碧竹。
聽得季燕然笑道:“話雖如此,賀小姐畢竟是嶽府貴客,豈有讓貴客親自動手照顧病人之理?還是我自己來罷。”
賀二小姐話既已說出了口,若最終被拒定會覺得顏面無光,是以只得硬著頭皮繼續主動請纓,而季燕然也是善觀人心思的主兒,客套了幾句見推拒不過,便笑著應了,於是賀二小姐坐到床邊去,端了碗執了勺,情意綿綿地一勺勺給他餵飯。
兩個人一個喂得高興一個吃得開心,飯畢碗筷一收便坐在那裡聊起天來,內容大約就是賀二小姐問起季燕然大破怒馬寨一案的前因後果,季燕然便簡單地說與她聽,偏賀二小姐也是個好奇心重的,沒聽明白或是不夠詳細之處便又仔仔細細地問來,一時間聊得是熱火朝天旁若無人。
我輕輕伏在窗前桌上,望著窗外碧竹走起了神。不知過了多久,只聽見有人叫我,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時見是不知何時進了屋的嶽清音,面無表情地向我道:“為兄送賀小姐出府門,你暫且先在這裡,為兄一會兒回來有話要對你說。”
這嶽哥哥果然是想秋後算賬,真是季燕然咬了呂洞賓,忒不識個好人心。我起身送賀家兩姐妹出了房門,而後重新回至屋內,坐到牆角的椅子上,卻聽季燕然在床上笑道:“靈歌你坐到那裡嶽大少爺也是能發現的。”
我幽幽開口道:“季大人倒真不像受了重傷之人,一派的生龍活虎,會不會明日就可下床行走了呢?”
季燕然自嘲地笑道:“為兄這也不是什麼重傷,胳膊上那三十三刀除了第一刀剜得略有些狠之外,其餘三十二刀為兄是藉著第一刀流下的血為掩護,只淺淺地削了一層皮而已。只不過斷的這兩根肋骨是意料之外的,說不得要好生消受一些時日了。”
我便沒有吱聲,待了半晌問向他道:“大人認為……那晚在潭中救了你我的,會是誰呢?”
季燕然想了一會兒,道:“為兄目前也沒什麼頭緒,然而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此人不是由谷外河中游進去的。當時為兄的位置便在通往谷外的暗河通道口處,並沒有感覺到有人從外游進來,且若是由谷外游進來的話,體溫必定已經冷了,然而此人體溫尚未見冷,可見他是由谷內進入的潭水中,一下子便找到了你我。如果照此推斷,此人有可能是事先混于山賊之中入得谷來的,但他若是有心救你我,以他的身手為何不在靈歌你被關於那牢洞裡時動手營救呢?比起等山崩時入潭救人容易得多了。因此只能證明一點——此人既不是提前混入谷中來的,也不可能是由邃洞內硬闖進來的,而是那看似最不可能的一種方式——由那山谷的萬仞高崖上施展蓋世輕功一路垂直下來——且還是在山崩時的石雨中穿梭著的!是以……目前能夠推斷出的唯一的線索,就是救了你我的這個人是位絕頂高手,尤其他的輕功,舉世罕有。”
我的心一陣狂跳,強行按壓住胸腔內湧起的激動,低聲道:“身懷如此輕功者……普天之下能有幾人?”
季燕然沉默了片刻,慢慢地道:“靈歌……聰明如你當清楚,願望不等同於事實,這麼做只會是飲鴆止渴,愈傷愈深。”
我頹然低下頭去,說得沒錯,我這是在自欺欺人。可笑的是我竟然會希望季燕然能夠認同我的這個毫無依據的念頭,似乎只要他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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