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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迎海似是早有準備,恭聲道:“回小姐的話,小的在伙房已經幹了五年有餘,諸事已是得心應手,不想再換成其它的活計,小的絕不是貪圖薪餉,小的寧可每月只領一百文的工錢也只想在伙房繼續做雜役,為主子們效力,還望小姐成全!”
我微微笑著,道:“原來你竟有這番肯為府上吃苦耐勞的忠心,實當嘉獎才是。峰伯,”嶽峰上前應是,我笑道:“您一會兒且斟酌斟酌當獎勵李迎海多少,告於我知。”說罷我又轉向李迎海道:“念你平日辛苦有加,今日且放你半天的假,好好休息休息。現在就去罷。”
李迎海有些微愕,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的好說話,只怕事先打好的一篇作為對抗的腹稿全都作廢了。見我抿著嘴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忙跪下身道:“多謝小姐獎賞!”
我作個手勢示意他起來,仍舊望著他,他本還有些猶豫,但見我的目光如此“真摯”,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施了禮後便離去了。
見他走遠,我便邁進伙房中,廚子們瞥見了我,忙忙地躬身行禮,我笑道:“不必多禮了,當心菜炒糊了。可快做好了麼?”
廚子們答道:“立刻便好!”
我點頭,示意他們繼續,而後便四下打量了一遍這伙房的內部。伙房大約是府中最混亂的地方,角落裡是大大小小的缸盆罐缽,盛了各色的米麵豆類的糧食,又有木頭搭的架子上放滿了各種蔬菜佐料等物,除此外還有盛油鹽醬醋的容器,堆著大捆的柴禾,牆上掛著各種生肉熟肉,總而言之是相當的雜亂無章。
唯一干淨的地方大約就是灶臺了,用整齊的青磚砌得平平整整,油圬也被擦得很乾淨,不留任何骯髒的痕跡。幸虧如此,否則只怕當真會影響食慾呢。
大致看了一遍,更加想不透那李迎海為何寧可待在這滿是油煙的環境中幹著累死累活的工作也不願到院子裡吸著新鮮空氣幹那略微輕鬆的工作。
廚子們做完了飯,整整齊齊地立在灶臺前垂首等著我發表講話。由於屋裡實在有些油煙嗆人,我也不打算繞彎子了,開門見山地道:“李迎海平日干活可認真麼?”
幾個廚子對視了一眼,紛紛答道:“回小姐的話,李迎海乾活很是認真的。”
我笑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從你們這幾人中選一個出來了。”
廚子們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又是一陣對視,沒敢吱聲。
我淡淡地道:“由於府中僕役數量過多,內耗過大,今日起要對各處的僕役進行減員。首先便是要從你們伙房這裡開始,我原想著那李迎海不大服從上頭的命令,便只將他一人減去即可,然而為了公平起見,還需向你們幾個打聽一下他平日的幹活態度,若他當真是個幹活認真的人,倒也不必拘泥於他是否絕對的服從命令,只要肯幹、肯為府中出力便是好的。因此,若不將他減去,便只能從你們幾人當中選出一個人來頂替他的名額從府中離開了。——如此,你們幾位且說說罷,要選誰頂替李迎海出府去呢?”
話音一落,廚子們便慌了神兒。要知道,古代的奴僕沒有什麼一年合同三年合同等等之說,一朝入府為奴,那便是終身為奴,除非主子不要他,將他趕出府去,否則只要他私自離開,主子便可報與官府將其捉拿回府,輕則府規伺候,重則甚至有牢獄之災。而那些被主子趕出府去的奴僕,下場往往更為悽慘,因為別的富戶豪門一旦得知這人是被趕出來的,一定是為人有問題,百分百不肯要的。而身背奴藉之人,在古代是連貧苦農民的地位都比不上的。
因此我這話一出口,幾個廚子嚇飛了自己油膩的魂兒,惶恐地對視了幾眼,爭搶著道:“回小姐……那,那李迎海……只不過是表面上認真罷了,其實他是個相當卑劣的人呢!……”
我暗暗一笑:人哪,利益面前見真性,這一招還真是屢試不爽,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感嘆。
見這廚子們個個剖心挖肺地想要將李迎海扒個□裸一覽無餘,我直覺地認為這看似簡單的一件不肯調換工作崗位之事,好像……竟埋了什麼隱情。不由得渾身一抖,我那比貓還旺盛的好奇心蠢蠢欲動,轉眼便將方才失了初吻的痛苦心情暫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妓女·丫頭
李迎海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光棍兒,父母早亡,入府為奴之前一直在做泥瓦匠,收入微薄,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五年前正趕上嶽府招僕,便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報了名,因見他年輕力壯,又會些手藝,負責招工的管家嶽峰便將他錄用了。
入府之後李迎海被分配到了伙房做雜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