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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待我答話,周正已忙忙地從地上站起身來,想是本就心虛又加上方才受了驚嚇,滿腦門都是汗,用手背揩了,笑道:“這位想必就是李家兄弟罷?原來如此年輕啊!為兄是來還弟妹菜刀的,今兒借用了一下。天也不早了,你們小兩口早些休息罷,為兄這就回去了,改日還要請兄弟和弟妹一起到為兄家做客呢!”說著將手中的刀遞給了大盜。
大盜接過刀,笑道:“周大哥不用客氣,屆時小弟一定會拎上兩壺好酒登門叨擾的!”
周正訕笑兩聲,作辭而去。我走到院門前拔了門栓給大盜開門,誰知開了門往外一看卻不見了他的影子,正納悶兒間忽覺腰上一緊,整個人就被他由身後夾在了腋下。
哦……忘了,他會輕功,隨便一竄就能跳進院來,何須等我開門呢。兩腿兒在半空劃拉了兩下,見死活夠不著地,只好歪頭看他,道:“大盜哥哥怎麼這會子過來了?”
大盜曲起手指在我的腦門上重重地彈了個腦崩兒,直疼得我眼冒金星淚花亂迸。他將院門重新關了,落好門栓,而後夾著我大步進了房內,砰地一聲將房門關上,背上的筐子隨手一甩扔到牆角,菜刀也隨手一甩扔進了筐子,長腿一伸把支著窗扇的木槓挑掉,窗扇便啪地一聲合上了。
他、他這是想幹啥?在跟誰賭氣嗎?還是、還是……決定了要跟我說明白些什麼……
大盜把我從腋下轉移出來,鉗著我的腰走了兩步後手臂一鬆,讓我的屁股狠狠墩在桌子上,未待我來得及叫疼,他已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我的額頭上,笑著道:“娘子,你怎可以趁為夫不在家時隔著籬笆同別的男人搭訕?”
我仰了仰脖兒逃開他的手指,揉著方才被他彈疼的腦門,不理會他的玩笑,只問道:“大盜哥哥這會兒來是有要事要對小月兒說麼?上次你帶來的菜還剩不少,怎麼又買了這麼多?”
大盜兩手支在桌沿兒上,身體前探,將我罩在他的雙臂間,笑道:“我該再早些來才是,說不定還能看到美人出浴圖,如今也只能像那個姓周的一樣賞賞領口春色罷了。”
我不禁既有些羞窘又有些好笑,這傢伙的語氣怎麼好像有點含酸?抬手收了收領口,想扯開話題,道:“大盜哥哥吃晚飯了麼?用不用我……”
“聽著,笨妞兒,”大盜笑著打斷我的話,再度伸出手指點在我領口的肌膚上,“姓周的小子對你未懷好意,最好莫再同他搭話。”
我輕輕推開他的手,含笑道:“他未婚娶,我未嫁人,鄉親之間招呼閒聊乃再正常不過之事,如何能說人家未懷好意呢?何況……依我看來,那周大哥文質彬彬,舉止得體,很會關心人,對我也十分照顧,是個值得託付之人。月兒一介弱女子,孤身一人生活本屬不易,多虧了大盜哥哥時常關照方能勉強度日,然而大盜哥哥畢竟有自己的事要辦,不能總分神於我,我也不願拖累大盜哥哥,唯有儘早給自己找一個妥當的歸宿,對哥哥你,對月兒我,都是最好的安排。”
大盜聽罷我這一番話,緩緩地直起身,似笑非笑地望著我道:“原來小月兒是著急嫁人了,看樣子方才我竟是幫了倒忙,壞了小月兒的好事,真是不該。既如此,我便不多留了,月兒自行保重。”說著轉身便開門向外走。
他……生氣了麼?有這樣的反應令我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慌張,怕他當真一去不返,忍不住問向他道:“大盜哥哥……要去何處?”
大盜停下腳步,轉過身,搔了搔鬢角,浮上一個不正經的笑容,道:“蝶戀居。”
“蝶戀居”?聽來似乎是……某種特殊服務場所的名字……
見我未吱聲地望著他,他便又笑著補充了一句:“好久沒去找我的小桃紅敘敘情了,那小傻妞兒只怕早想我想得瘋了。”
小、小傻妞兒……這是我的專屬稱呼,怎能、怎能用在一個青樓女子的身上?
“大盜哥哥……常去那種地方?”我慢慢地問。
大盜滿臉招牌式的曖昧的笑,道:“小月兒忘了麼,我早便說過,我可是個正值壯年的正常男人,不去‘那種地方’難道還要去寺廟做和尚?”
正、正值壯年……正常的……男人……
心頭莫明其妙地一堵,呼吸有些低促起來,輕輕翕動著鼻翼,我睜大眼睛望著大盜笑著的臉,他拋給我一記調情的媚眼,道:“月兒還有事麼?”
我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於是緩緩地搖了搖頭,垂下眸子沒有焦點地望在地面上。
“那麼,告辭了。”大盜笑著的聲音刺入耳中,風聲過後,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