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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及炕桌收了。
藉機穩了穩心神,我坐回床邊椅上低頭陪他。他斜靠著床欄,亦是一聲不吭,整個房間一時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聽得他啞聲開口,道:“靈歌,我……”(彌雨昍音。整理收藏)
我立刻搶過話去道:“大人是不是覺得有些悶?要看書麼?靈歌去取……”
“……好,看書罷。”季燕然不易察覺地苦笑了一下,很快便又重整表情,嘴角挽起個慣常的懶散笑容,道:“不知靈歌妹妹那裡有什麼好書可看?”
“唔……《女誡》、《女經》、《女訓》,皆是新買的呢,大人想要先看哪本?”我狀似認真地道。
季燕然被逗得笑起來,道:“為兄以為憑靈歌妹妹這樣的性格和處世準則,早便將這三本書一把火焚掉了!”
我忍不住偏頭望向他,這個傢伙雖然一直不討喜,卻不能否認他是我身邊的人中對我最為了解的一個,倘若他不是……不是那麼的讓我看上去很弱智,或許可成為一名良師益友也說不定。
“大人說笑了,”我重新低下頭道,“這三本書是家兄一再管教靈歌必讀之物,豈能燒燬?家兄言道:女人家當以這三本書中所教誨之事為誡,方能不違婦道人倫,德行兼備……”
季燕然“呵呵”地笑,道:“可看樣子,清音似是管教無方啊!”
這……這條病犬才剛有了點精神便故態復萌了!竟敢露著白牙打趣我?!
“那麼季大人喜歡讀哪類書呢?是《漢哀帝小傳》還是《衛靈公軼事》?”我含笑反問。這位博學的季大狀元應當不會不知那漢哀帝與衛靈公兩位正分別是斷袖與分桃故事中的男主角罷。
季大狀元笑不可抑,想是因有傷在身而胸中氣短,不禁連連咳嗽,我本想替他倒些水喝,但想想才被他打趣過,索性便坐著不動,冷眼望著他咳得欲死欲仙的樣子。
季燕然好容易才努力按下笑聲,黑亮亮地眼睛望住我,說了句莫明其妙的話:“為兄倍感欣慰。”
我怔了怔,道:“是因為靈歌並未阻止大人對家兄?……”
季燕然笑著搖頭,輕聲道:“是因為真正的靈歌回來了……依舊是從前那個慧黠、頑皮、像貓兒一樣有著用來自我保護的小小牙齒和爪子、卻又不失沉靜和溫暖的……小姑娘。”
唔……你的意思是我們兩個這樣鬥智鬥勇就是一部活人版的《貓狗大戰》了?
“大人這是在誇靈歌還是在開靈歌的玩笑呢……”我淡淡地笑,“誰也無法回到從前了,每一天同每一天都是不一樣的。”
季燕然微笑望著我,道:“那麼靈歌就一天比一天多笑一些、多忘一些罷。”
我望著他的笑臉,心底裡忽然浮起一種淡淡地暖意,自己其實很清楚他對我的關心是出於純粹的真心,而並不是因為他曾令我痛不欲生而產生的愧疚。他……他是個很好的人——這念頭只在我的思想裡一閃,便被我惡狠狠地扯巴碎了。
——嗯,是,他是關心我沒錯,因嶽老爹與他老爹是拜把子的兄弟,他與嶽清音又是那樣一種似兄弟非兄弟的曖昧關係,我這個嶽小妹自然會沾些光,能被他季大知府愛屋及烏地時常關愛關愛,這很正常,圓滑如他者自然對這類的人情世故通透得很——就是這樣,沒錯。
發現自己正與他□裸地對視,我眨眨眼睛,笑道:“承大人吉言,靈歌往後的日子定會越過越好的。……唔,大人不是要看書麼?究竟要看哪一本呢?”
季燕然笑了笑,歪頭想想,道:“靈歌妹妹推薦的《女誡》什麼的,為兄幼時倒也因好奇讀過了……不若便請靈歌妹妹將段公子借與的那幾本《臣史》轉借給為兄看上一看罷。”
我一怔,不想他竟會提出要看《臣史》來。大盜人雖已不在這世上,可我卻不想就此放棄破解他身後留下的那道身世謎題,難道季燕然同我的目的是一樣的?
似是知道我心中所想,季燕然低聲道:“事到如今……靈歌已沒有必要再瞞為兄什麼了罷?雖然為兄並不清楚靈歌借閱《臣史》的真正目的,但是也一直在好奇關於他為何不顧性命地盜取官家之物的行為。這道題不解,為兄便如梗在喉。事實上即便靈歌不肯透露一字一句,為兄自己也是要想辦法查明,直至找出真相的。既然他已離世,靈歌不妨允許為兄同你一併來找那答案,集兩人之力,總好過一個人苦苦思索不得其解——不知靈歌認為如何呢?”
他說得沒錯,即便我此時不給他看,他日後一樣可以直接找段慈借閱,且就算被他查明瞭真相又能怎樣?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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