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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賀蘭家對我的二度登門並不歡迎,畢竟我是見證了他家的家醜之人,府裡的丫環們皆用冷眼瞥著我,說話更是沒什麼好氣。我也不去在意,一路只低著頭由品香帶著行往田心顏的房間。
田心顏依然美麗如舊,只是人削瘦了不少,面色也有些蒼白。見我果真來了很是高興,抓著我的手嗔道:“你這丫頭!我不去找你,你也不主動來看我!難道這就把我忘了麼?!”
我連忙賠笑,道:“是妹妹錯了!近些日子發生了不少的事,總也騰不出空來,心顏姐姐切莫見怪!”
田心顏拉我坐到床上,笑道:“你這個丫頭,把我哥哥害得不淺!你可知因他前段時間為朝廷立了功,聖上要升他官,封他到江北做將軍,他卻為了留在京都等著娶你而婉拒了聖上,寧願繼續待在太平府衙在那位季大人手下做個小小的護衛!你倒是說說,我哥哥對你好不好?”
“這些……是他近幾日告訴你的麼?”我試探地問,畢竟一整個月未見到田幽宇跑去嶽府攪和,心中總覺得不踏實。
“怎麼也是在一個多月之前了,”田心顏想了想道,“那次我回孃家探望爹孃,問起哥哥何時成婚,哥哥便私下裡對我說了這些話,他還說因正為他師父守孝不能辦喜事,待三個月孝滿之後便迎娶你過門做我的嫂嫂呢!你可已經開始準備嫁妝了?”
我沒有接她這話茬,只是佯作隨意地問道:“我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田……宇哥哥了,不知他近日在做些什麼?”
“喲喲,你這位哥哥的準新娘如何竟不知道他的行蹤呢?”田心顏輕輕笑起來,道:“我也有許久未見過哥哥了,誰曉得他都在忙些什麼!”
我不想再同她繼續這個話題,便岔開話道:“心顏姐姐最近過得好麼?”
田心顏見問,面上笑容漸漸隱去,眼中藏不住地流露出幾分淒涼,低下頭去掩飾地道:“我……還好,還好。”
看她這副樣子,我也不好再多問,人生本就如此,誰又能說得清究竟誰才該被同情呢。於是連忙再度岔開話道:“今日心顏姐姐找靈歌來有什麼事麼?”(非凡。彌雨昍音)
田心顏抬起臉來勉強笑道:“看我這記性,一說別的就險些忘了要緊的。——過兩日不就立冬了麼,又到了咱們繡藝精社的聚會日,我只是想問問你可準備好了——這一次是那夏小姐做東,她是出了名兒的愛刁難人,又好面子講排場,只怕想出來的繡題道道刁鑽,去年她不是還曾奚落過靈歌你麼?!今年她是東道主,說不得更加猖狂了呢!我又不能去陪你,你一個人可應付得來?”
先將嶽靈歌曾遭奚落一事放在一邊,我疑惑地問道:“心顏姐姐今年不去?為的什麼?”
“傻妹妹,我已是……出了閣的人哪,如何還能參加?”田心顏笑著,眼裡滿是落寞傷感。
原來這繡藝精社是隻有待字閨中的少女方能參加的……果然如賈寶玉所說的,嫁了人的女子便不再是珍珠、而是死珠了麼?
心中不由亦生出幾許傷感,臉上卻不好表現出來,只輕聲地道:“心顏姐姐與大家都熟識,即便去了也當不會被人說罷?哪怕只是去看看,不參加刺繡也無妨啊。”
田心顏苦笑著搖頭,道:“莫說精社的規矩歷來是如此定的,便是可以破上一回例,我那婆婆……也不會許我去參加的。”
田心顏的婆婆……唉,那位簡直同我姨母就是一對反義詞,做了誰的兒媳婦都是前世造孽。
我這才明白田心顏叫我來此的目的,卻是她對少女時期的一種懷念與不捨,因不能去參加繡藝精社,是以想同我聊聊相關的話題以排解一下心中鬱結。
我便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姐姐不必難過,繡藝精社只不過是一種玩樂形式罷了,想同姐妹們小聚,何時聚不得?玩樂之事皆是人想出來的,除去繡藝精社,難不成我們就想不出別的來了麼?”
田心顏嘆了口氣,道:“如今咱們這一撥兒的姐妹們一個個地也都要出閣了,嫁了人,夫家就是天,再要像小時候那般聚在一起談何容易?少時無憂無慮的日子宛如舊夢,再也覓不回來了……”
……所以啊……有聚必有散,與其註定分離,不如從未相聚……
見我也被帶得鬱郁起來,田心顏連忙笑著緩和氣氛,起身去開啟床邊的衣櫃,取出一方絹帕來,道:“說到那些姐妹們……去年在精社上我曾答應了柳小姐和林小姐,約定今年參加時每人繡一對鴛鴦戲水帶了去的,卻誰想我竟在此之前……如今是去不了了,又不想失約,便隨意繡了對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