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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音樂學生的行列。
關於女兒學琴,我曾進行過無數次的反思,自己當時的決定究竟有多少跟風的成分?結果,我和丈夫都認為,在女兒學琴的問題上,我們似乎是一種慎重選擇,而並非由於外界的誘惑,理由是,作為一個非藝術家庭,我們對音樂有著堅定而持久的熱愛,這就足夠了。
然而,這種選擇,究竟是成就了女兒的前途還是制約了女兒的發展?我至今都沒有得出一個圓滿的答案。生活就是一條單行線,不能倒退,不能折返,永遠沒有對另一種選擇進行檢驗的機會。
五歲半,女兒接受音樂啟蒙,老師是音樂學院的一名大三學生,據說這位男生是該校第一個從事家教的學生,他大學畢業後一直在交響樂團工作。
學琴第二年,女兒考入音樂學院課餘音樂小學,師從一位剛從美國學成回國的少壯派老師,女兒當時的年紀,老師說從事演奏專業已經太“老”了。
學琴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練琴之苦,不親自實踐的人是無法體會的。儘管我家琴童已經成為音樂專業的研究生赴海外留學,但是,作為曾經的琴童家長,當年過五關斬六將比賽、考學的情景歷歷在目。當女兒終於考上音樂學院附中、在選擇上附中還是上重點中學的時候,先生出差未歸,報到時間在即,經過連續三晚的失眠後,我把決定權交給了女兒,並在女兒的堅決要求下,作出了艱難的選擇。
進入音樂院校的琴童相對於龐大的學琴大軍,數量是很少的。根據其家庭背景可分為兩類,一類是“子承父業”的世家子弟,另一類來自沒有音樂背景的普通家庭。較知名的青年樂手,胡坤、王曉東、呂思清等都出身於音樂世家;郎朗、李雲迪等則出身於普通人家。中國曆來有“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的職業承襲現象,特別是技巧性職業,比如著名的雜技之鄉吳橋,“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人人會兩手”。由於環境、遺傳等因素,世家子弟從事音樂專業更得天獨厚一些,普通家庭則要困難得多,那種在焦慮與期待、失落與嚮往、苦悶與快慰的交織中度過的漫長歲月,造就了一代不屈不撓的中國琴童的父母們。
演奏是一門實踐藝術,熟能生巧,不勤學苦練絕對成不了氣候,而若無點音樂天賦,即使再刻苦也無濟於事。只有當技術嫻熟到成為一種下意識的時候,才可能追求更高的音樂表現。琴童學習以進行音階、練習曲等技術訓練為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少則一兩個小時,多則四五個小時,學了專業時間更長(考試或比賽前可練到十個小時),發燒也不休息,除非躺在床上起不來。一位朋友的兒子,腳被腳踏車夾傷(那時孩子多被父母馱在後座上去上課),打了石膏不能站立,學校的課可以不上,但琴課不能停。朋友把兒子背到琴房,讓他靠牆根單腿立著,老師也不含糊,來了就得上課,一句憐惜的話都沒有。便是練琴潦草的我家琴童,因生得單薄,玩這“體力活兒”有點力不從心,一年也只有年三十放一天假。“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一點兒也不假。
由於專業學習必須開始的年齡,孩子還不懂事,根本不可能對自己進行未來“設計”,因此,他們學音樂基本上都是家長的意願,這是一種職業的無奈。在所有的藝術門類中,演奏是最需要及早學習的行當之一,業餘愛好可以大器晚成,若想搞專業(主要指演奏專業),絕等不到懂事了再學。我曾就此問過一些音樂學院學生,他們大都表示喜歡學音樂,有的還說:“幸虧小時候父母逼著學琴,否則就與音樂無緣了。”一位學工科、已工作了的女孩則遺憾地表示:“要是父母也喜歡音樂,讓我從小學琴就好了,我現在特別羨慕搞音樂或者有音樂特長的人。”可她媽媽卻說:“現在你說想學,當初真讓你學你就不這麼說了。”
長大的琴童(2)
幾乎沒有孩子喜歡練琴——上臺表演除外。練琴不是演出,也不是自娛自樂,每天的功課,對兒童來說沒有任何樂趣而言。如果在做作業和練琴之間作一個選擇,絕大多數孩子寧願做作業,甚至包括他們討厭的作文。孩子練琴時,往往以喝水、上廁所等為藉口,磨蹭、裝病、自殘,逃避枯燥無味的學習。一個學長號的男孩,他父親要求他的練習時間以哈氣在號管裡的凝水達到杯子的某一個刻度為準。為了敷衍父親,孩子常以自來水冒充,被父親偶然發現,遭受皮肉之苦後,他便每每發誓:“爸,這回是‘真水’!”但奇怪的是,相當多的孩子,練琴時縱有一百個不樂意,但要說不學了,他們還不幹。我見過一個學小提琴的女孩,每次她媽媽說“這麼費勁,咱別學了”,她摟著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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