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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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點紅,看起來像血,又像是痣。
桓宣覺得眼熟,這情形彷彿曾在哪裡見過似的,下意識地上前一步,傅雲晚細細的手指滑進來,扣進他的指縫:“別走。”
她掉著淚:“別丟下我。”
手燙得很,握在指間像火燒一般,桓宣甩了一下沒能甩開,她的衣袖落下去,遮住了那點紅。是在做夢吧,把他當成了謝旃?他們從前是不是經常這樣十指相扣?是不是經常親吻,就像他隔著簾子看見的那樣?
桓宣猛地搖頭,將這些亂哄哄的念頭甩掉:“傅娘子,醒醒。”
傅雲晚聽見了遙遠沉悶的聲音,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傳來,混沌不能分明,然而握著她的大手是沉穩有力的,讓人安心,眼梢發著燙,模糊想起她已經很久不曾這樣握著謝旃了,他病倒後虛弱得很,她一直都不敢打擾他。
可這雙手,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繭子?蹭得她面板都微微發著疼。謝旃的手並不是這樣,除了經常握筆的指關節處有點薄繭,那雙手一直都是溫暖柔軟的。
那麼握著她的,是誰?
傅雲晚睜開眼睛。
微黑的面板,峻拔的五官,山嶽般居高臨下的壓迫感。桓宣。竟然是他!
羞恥害怕到了極點,急急鬆手:“對,對不起。”
手心突然一空,那發燙的溫度消失了,桓宣垂目看著。她不停往後躲,縮在床角,發著抖噙著淚,這麼怕他嗎?固然有很多人都怕他,但他對她,已經拿出了十二分的客氣與耐心。
轉身離開:“你發燒了,我去叫大夫。”
腳邁出門檻,聽見身後怯怯的聲:“你……”
桓宣停步,半晌,才又聽見那喑啞低微的聲音:“那時候你說他拿命換了我活,是什麼意思?”
桓宣頓了頓,當時脫口而出,留下了破綻,只是他並不擅長說謊,該怎麼圓上?“佛奴臨去時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要是你起了什麼尋短見的念頭,就太辜負他對你的心意了。”
眼淚一下子滑下來,傅雲晚怔怔看著桓宣。她沒想到他竟然看出來了,她是真的不想活了,沒有謝旃,漫長的人生就只剩下孤獨和欺凌,她還活著做什麼?
“好好養病,”桓宣又道,“佛奴臨去時把你託付給了我,就算天塌下來,也有我替你頂著。”
他沒再多說,抬步離開,傅雲晚無聲坐著,突然意識到她的問題,桓宣其實並沒有回答。
他在瞞著什麼嗎?傅雲晚猜不出,想到謝旃,掙扎著下榻去找。也許是發燒的緣故,渾身痠軟疼痛,右臂燒傷的地方更是疼得鑽心,扶著牆慢慢走到外間,看見了謝旃。
白色絲絹從頭到腳遮住身形,可那可怕的焦黑色遮不住,隱隱約約透出來。
傅雲晚鼓足勇氣,抖著手揭開一點,燒得焦黑的臉面突然撞進眼底,一陣天旋地轉,想吐,呼吸不出來,死死捂著喉嚨。
她的檀郎,那樣風姿無雙的人,竟成了這副模樣。眼淚大顆大顆落下,聽見荀媼嘶啞的聲:“別碰他!”
她飛快地跑來,一把奪過她手裡的白絹:“你害得郎君還不夠嗎?”
似有什麼突然一閃,傅雲晚脫口問道:“謝郎的病,是不是跟我有關?”
“你說呢?”荀媼渾濁的老眼裡帶著血痕,惡狠狠地瞪著她,“要不是因為你……”
“阿婆,”桓宣沉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扶傅娘子回房。”
荀媼立時閉嘴,傅雲晚模糊的淚眼裡看見桓宣一步步走近,深黑的眸子帶著泰山壓頂般的威勢:“傅娘子,回去診脈吧。”
傅雲晚想問又不敢問,任由荀媼扶著,回到內室。
大夫在聽脈,絮絮地說著傷後發燒不是小事,稍有不慎就會變成重症,傅雲晚一個字也沒聽進去,不敢抬頭,只從眼梢的餘光裡,默默窺探外間。
桓宣在跟荀媼說話,聲音很低,聽不清楚,但神色是嚴肅的,他們在說什麼,會不會跟他們瞞著她的事情有關?
外間,桓宣沉聲:“剛才的事,不得再有下次。”
傅雲晚多半已經有了尋死的念頭,再受刺激,只怕真的會出事。
荀媼不敢反駁,同樣都是她帶大的,她愛護謝旃如同愛護親生兒子一樣,但她一直都有些怕桓宣,他身上煞氣太重,讓人怎麼都不敢親近。可心裡並不服氣:“我就是氣不過,自打遇見她,郎君就一直沒順當過。”
“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