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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高、我、神林兄妹、再加上雪笹香織,我們五人圍坐在靠內側的餐桌旁。時鐘的指標已經走過了三點。由於正是午餐和晚餐之間的時間帶,幾乎沒有其他客人。
“也就是說,外觀再怎麼相似,實質是完全不同的。”穗高邊搗鼓著手中的叉子邊說道。“美國和日本對於棒球的情結不同,棒球自身的歷史也不同,關注度更是大相徑庭。我並非沒理解這些內容,只是其程度超乎了我們的想象,前一部作品的失敗主要就是這個原因吧?”
“不光是電影,連描寫棒球的小說也不會暢銷,雪笹小姐也這麼說過吧?”神林美和子看著雪笹香織說。
雪笹一邊吃著海膽義大利麵,一邊點頭。
“儘管看起來好像全民都在玩棒球,到頭來還是沒能上升到專業水準。想象一下,存在那種不看球賽而僅在加油助威上傾注熱情的粉絲,這種現象本身就很奇怪。我算是接受教訓了。”
“你的意思是,不涉足關於棒球的內容了?”
“嗯,已經做怕了。”說完,穗高喝了一口義大利產的啤酒。
說到穗高去年拍攝的電影,這部由他親手操刀寫的劇本描述的是職業棒球的世界。當初的設想是不單單將職業棒球的世界作為素材,而是儘可能的描寫真實的世界。這個設想正中靶心,受到了一部分的電影愛好者和專家的好評。然而電影上映後,卻遭遇了滑鐵盧。只是一味地增加了穗高企劃公司的債務而已。
穗高認為,在美國的棒球電影熱賣,只要做得好在日本也一定能賺錢,這和我的預想是相異的。日本的電影迷們對本國的作品是不抱任何希望的。聽到關於棒球的東西,就可以借職業棒球的人氣輕而易舉完成電影,這只是想當然。要洗刷這種臭名可並非是易事。我一開始就堅持這個計劃非常危險,但穗高卻完全聽不進去。
描寫棒球的小說賣不出去的原因,和電影不同。雖然‘Majoring’這種美國電影在日本也能火爆,但從來沒聽說過棒球小說翻譯成日文版也能成為銷售量名列前茅的。
既然不懂這種根本性的東西,我才打算勸穗高不要涉足電影業。雖然大家都認可這個男人的才華,然而世上的水並非一直是從高處流往低處的。
我用叉子捲起通心粉,餘光掃了一眼穗高。在多於三人的場合就會情不自禁喧賓奪主的他,從剛剛開始就在一個勁地自顧自說話,令我不禁由衷佩服,單這一個話題他竟然能聊這麼久。這點他和從前完全沒變,我回想著。
我和穗高在大學同屬一個社團——電影研究社團。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立志當一名電影導演。雖然社團的成員包括那些名義上的一共有幾十人,但真正想要朝著電影這條路發展的,應該只有他一個人。
然而穗高則以我們完全沒料想到的方式來實現了自己的夢想。他先開始寫小說,而且不光寫,還去投稿應徵新人獎,並一舉得了頭等獎。
作為一個小說家已經小有成績的他,不久後就涉足了劇本寫作。起因便是自己的作品被翻拍成電影的時候,自己親自操刀攥寫了劇本。小說銷售量位居第一,電影也隨之火熱起來,這麼一來他便拓寬了今後的發展道路。
七年前,他開設了自己的事務所,這不光是為了稅金對策,更是在為邁向電影界鋪路。
就在那時,穗高聯絡了我,表示自己很希望我幫他打理事務所。
說實話,這個提議對我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由於某些原因,我現在的確處於無業遊民的狀態。不過我也不可能立即就答應他。總之那時的我,幾乎被逼到了絕境。
我原來是輪胎製造公司的經理。每天工作很無聊,一點都沒意思,無意中迷上了賭馬。一開始我只是少量的買一點,嚐了點甜頭之後,就發展到每個星期都去買賽馬券了。但我根本沒有有賽馬的知識和技巧。不,即使有了那些所謂的技巧,也不可能一直都贏。我頃刻間傾家蕩產。
雖然就此收手的話是上策,但我當時想的是:難道我沒法翻本嗎?於是便借了高利貸。“我一次性就把這個大洞給填上”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傻到極點,可當時真的是做夢都渴望實現的。我便把借款全部投在了賽馬上。
接下來的事,就是陳詞老調了。為了還清日益增長的債務,我把手伸向了公款。我捏造了一個虛構的公司,編造一些虛假交易,然後從自己公司的賬戶上把錢打過去。上級會核實哪些部分我已經背得滾瓜爛熟,只要那些地方的數字不出矛盾的話,暫且就能不敗露。
可這的確是“暫且”,那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