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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很燙。我在床上不知道翻來覆去了多少次,睡意卻絲毫沒有到來之意。索性就這樣等到天亮也好,但時鐘的走動卻慢得讓人厭煩。我落入了未曾有過的悲慘境地。
我想起了那一夜。
那一夜攪亂了我們倆的人生,也一下子歪曲了整個世界。
那是我和美和子同居後的第一個夏天。
究其原因,可能是由於我們兩人這十五年裡都是孤獨度過的吧。就算表面上強作出開朗的樣子,可心底深處永遠像古井一般,充斥著黑暗。
收養我的親戚非常和藹可親,並且懷著一顆溫暖的愛心。他們把我當成是自己的孩子對待,一直謹防著不讓我產生自卑感。所以為了報答他們這樣的好意,我也盡力表現得自己就是這個家裡的一分子。時時刻刻注意不顯得太見外,偶爾也撒一下嬌。總之是扮演成一家人的模樣。心裡想著不能顯得太乖,稍許幹些壞事,故意讓父母擔心一下。因為我知道,比起一向的乖孩子,回頭的浪子會讓父母更加高興。
我把這番話一說,美和子回以吃驚的神態,說自己也是一模一樣。然後對我講述了她自己的經歷。
據說原先她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女孩,從不和別人玩耍,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看書。“附近的大叔都說,‘這也沒法子,受到刺激之後調整不過來了呢’。”美和子一邊回憶著那時的情景,一邊笑著說。
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那個寡語的女孩漸漸開朗起來。小學畢業的時候,她已經儼然變成了一個開心果。
“但這些全都是演戲呢,”她說,“不管是寡言,還是變得一點點開朗,統統都是。我只不過採用了大人們容易理解的方式而已。可為什麼要這麼做,我自己也不明白。大概是意識到,為了生存下去就必須要做回自己吧。”
兩人交流了之後才發現,我們有著相似得驚人的思想以及處世原則。我們內心的主色調都是“孤獨”,並且我們兩人從心底裡都追求著“真正的家庭”。
住在一起之後,我們儘可能在一起多呆一會兒。一方面想要把以前分別的時刻都補回來,另一方面也想要被由家人所產生的安穩感包圍。我們就像小貓一樣耍鬧起來。和自己流著同樣血液的人就在身邊,這種幸福甚至會讓我感動不已。
最後,那晚降臨了。
開啟這個潘多拉盒的,是我與她的那個吻。如果是臉頰或是額頭或許都不成問題,但我吻的地方恰恰是嘴唇。
在吻之前,我們倆聊著天,臉捱得很近。那時候正說到父母的事,美和子靜靜地淌著淚水。
當然老實說,從很早開始,在我內心除了把美和子當妹妹,還存在把她當作年輕女性看待的部分。關於這點,儘管我一直在嚴格戒律著自己,卻並沒抱有多少危機感。久違的妹妹一下子變得異常動人美麗,碰到是誰都會著迷的吧?過了段時間,我便堅信不移,她對我而言只是妹妹而已。
那感覺多半不會錯,可我卻連一丁點的時間都不願再等待了。一直潛藏在心裡的那個惡魔趁機作亂起來。
我不知道美和子是以何種心情來接受我那時的吻的。不過可以想象,她應該在心裡萌發了和我同樣的心情吧。因為在她的臉上,我看不到絲毫的震驚。反而還像應驗了自己的預料一般,露出一種類似於滿足的表情。
那時,我們倆周圍的空間與世隔絕了,時間也停止了。至少對於我們而言是這樣。我把美和子的身體抱得緊緊的,她曾一度就像人偶一樣動也不動,而且還放聲哭起來。感覺上不像是不喜歡這樣被我抱著而哭泣,因為她把手伸到我背後摟著我。她邊哭邊叫著的,是爸爸和媽媽。她的聲音彷彿回到了15年前。可能經歷了這麼久,她終於找到地方可以掏出心來哭泣了吧。
為什麼那個時候我會脫掉美和子的衣服,又為什麼她沒有作任何抵抗,至今依然是個謎。大概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吧。僅僅是在那一刻想做了——只能這麼說。
我們在小床上抱作一團,我進入美和子體內的時候,她痛苦地皺起了眉頭。我是第二天才知道她是處女的。
順利插入後,美和子再次呻吟起來。我用嘴對著她薄薄的唇,緩緩的運動著身體。
這一切就彷彿夢境一般,時間和空間感依然模糊不清。我的大腦已經完全中止了思考。
即便如此,一個念頭在我的胸中漸漸烙下了印。那就是:我們倆正處於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從坡道上漸漸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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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高誠是劇本家,好像還是個小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