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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奧?我是不是您的僕人?我是不是我自己?
大安提福勒斯 你是德洛米奧,你是我的僕人,你是你自己。
大德洛米奧 我是一頭驢子,我是一個女人的男人,我不是我自己。
大安提福勒斯 什麼女人的男人?怎麼說你不是你自己?
大德洛米奧 呃,大爺,我已經歸一個女人所有;她把我認了去,她纏著我,她不肯放鬆我。
大安提福勒斯 她憑什麼不肯放鬆你?
大德洛米奧 大爺,就憑她所有者的權利,像您對您胯下的馬一樣。她非得要我簡直像個畜生;我並不是說我像個畜生,她還要我;而是說她有那麼一股十足的畜生脾氣,硬不肯放鬆我。
大安提福勒斯 她是個什麼人?
大德洛米奧 那模樣真夠瞧的;是啊,只要提起那種人,誰都得加上一句:“你瞧,你瞧!”我自己覺得這門婚事沒有什麼好處,可是拿女方來說,倒頗能揩得一點油水。
大安提福勒斯 怎麼叫揩得一點油水?
大德洛米奧 呃,大爺,她是廚房裡的丫頭,渾身都是油膩;我想不出她有什麼用處,除非把她當作一盞油燈,藉著她的光讓我逃開她。要是把她身上的破衣服和她全身的脂油燒起來,可以足足燒一個波蘭的冬天;要是她活到世界末日,那麼她一定要在整個世界燒完以後一星期,才燒得完。
大安提福勒斯 她的膚色怎樣?
大德洛米奧 黑得像我的鞋子一樣,可是她的臉還沒有我的鞋子擦得乾淨;她身上的汗垢,一腳踏上去可以連人的鞋子都給沒下去。
大安提福勒斯 那隻要多用水洗洗就行了。
大德洛米奧 不,她的齷齪是在她的面板裡面的,挪亞時代的洪水都不能把她衝乾淨。
大安提福勒斯 她名字叫什麼?
大德洛米奧 “八呎”,大爺;可是八呎再加上八吋也量不過她的腰圍來。
大安提福勒斯 這樣說她長得相當寬了?
大德洛米奧 從她屁股的這一邊量到那一邊,足足有六七呎;她的屁股之闊,就和她全身的長度一樣;她的身體像個渾圓的地球,我可以在她身上找出世界各國來。
大安提福勒斯 她身上哪一部分是愛爾蘭?
大德洛米奧 呃,大爺,在她的屁股上,那邊有很大的沼地。
大安提福勒斯 蘇格蘭在哪裡?
大德洛米奧 在她的手心裡有一塊不毛之地,大概就是蘇格蘭了。
大安提福勒斯 法國在哪裡?
大德洛米奧 在她的額角上,從那蓬蓬鬆鬆的頭髮,我看出這是一個亂七八糟的國家。
大安提福勒斯 英格蘭在哪裡?
大德洛米奧 我想找尋白堊的巖壁,可是她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白的;猜想起來,大概在她的下巴上,因為它和法國是隔著一道鼻涕相望的。
大安提福勒斯 西班牙在哪裡?
大德洛米奧 我可沒有看見,可是她嘴裡的氣息熱辣辣的,大概就在那裡。
大安提福勒斯 美洲和西印度群島呢?
大德洛米奧 啊大爺!在她的鼻子上,她鼻子上的瘰癧多得不可勝計,什麼翡翠瑪瑙都有。西班牙熱辣辣的氣息一發現這些寶物,馬上就派遣出大批艦隊到她鼻子那裡裝載貨物去了。
大安提福勒斯 比利時和荷蘭呢?
大德洛米奧 啊大爺!那種地方太低了,我望不下去。總之,這個丫頭說我是她的丈夫;她居然未卜先知,叫我做德洛米奧,並且對我身上一切隱秘之處瞭如指掌:說我肩膀上有顆什麼痣,頭頸上有顆什麼痣,又說我左臂上有一個大瘤,把我說得大吃一驚;我想她一定是個妖怪,所以趕緊逃了出來。幸虧我虔信上帝,心如鐵石,否則她早把我變成一隻短尾巴驢,叫我去給她推磨了。
大安提福勒斯 你就給我到碼頭上去,瞧瞧要是風勢順的話,我今晚不能再在這兒耽擱下去了。你看見有什麼船要出發,就到市場上來告訴我,我在那裡等著你。要是誰都認識我們,我們卻誰也不認識,那麼還是捲起鋪蓋走吧。
大德洛米奧 正像人家見了一頭熊沒命奔逃,
我這賢妻也把我嚇得魄散魂消。(下。)
大安提福勒斯 這兒都是些妖魔鬼怪,還是快快離開的好。叫我丈夫的那個女人,我從心底裡討厭她;可是她那妹妹卻這麼美麗溫柔,她的風度和談吐都叫人心醉,幾乎使我情不自禁;為了我自己的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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