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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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信不信!
林星火冷眼瞥過去,唬的正賣力表演的常青後退了半步。
常青被那黑漆漆的眼珠子一掃,不知怎的就有些害怕,差點連臉上知心大姐的笑都維持不住。
眼見她還要說話,林星火心裡嘆氣:修為不在,氣勢都沒了,想當初同行都得尊她一聲”元君“的時候,一個眼神就能震懾住滿堂人,連那對膽大包天的林家弟妹都從不敢當面放肆,只能在背地裡下絆子耍陰招。
林星火再不善與人虛與委蛇,也覺得自己要是直接要求她閉嘴大約不太合適。正想著該如何讓這位聒噪的常知青閉嘴,不鹹屯的婦女主任魏春鳳就從外頭擠了進來。
魏春鳳睨了常青一眼,笑道:“什麼叫論性質該屬於知青?知青不就是知識青年嘛,哪裡來的性質!這又不是城裡戶口,還能焊身上不成,照這麼說,後生娶了女知青不能給媳婦落戶,知青娶了我們屯的姑娘就更不能落戶——好傢伙!這是要抄了小兩口成家才分配的宅基地吶!“
別看魏春鳳這個婦女主任開會時常喊口號,稱自己是‘無所畏懼的唯物主義者’,其實她可迷信老仙姑的本事了——這好不容易小仙姑願意在她們屯落戶,還冒出個程咬金來?常青青有什麼打算,魏春鳳是不知道,可依這位知青隊長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尿性,想也知道沒安好心。
常青尷尬,半晌才說:“魏主任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好心,今天早晨林同志不是還把狼引進魏奶奶家裡來了麼,我想著知青院人多氣勢足,還砌了土坯牆,那些野獸不敢進去也進不去——魏奶奶年紀大了,可別再受驚嚇了。“
饒是魏春鳳也得承認,這常青腦子轉的是快,可她轉念一想就更氣了:常青不僅打別的算盤,居然還給小仙姑扣了個屎盆子在頭上。
其實林星火倒是認同常青最後一句話,魏奶奶今天早晨是嚇得不輕,虧得她老人家身子骨硬朗才沒出事。林星火覺得這樣的事以後還真可能會再次發生,天知道師祖她老人家曾經救過多少動物,光自己聽她唸叨過的就不僅有大黃,好像還有個花花?
再有就是魏奶奶家在屯子中心,人來人往太多了,光這上半晌來探望稀奇的就鬧得她頭疼腦漲——所謂幽潛學道,她雖要入世,也需要一些清靜的時間來修行。
看來之後得尋個偏僻些的住處獨居才妥當。
林星火把這一則打算暫時記下,只聽常青又說:“大傢伙都說那狼把大隊的驢子嚇著了,您說萬一狼把驢咬傷咬死怎麼辦?那可是生產隊的驢,是集體重要財產,我們每個人都有責任保衛集體財產!”
魏春鳳不好直說老支書把驢騎過來,打的就是用驢喂狼的主意,這也是本地山民多年的智慧:野獸下山時,捨出一小部分牲口,才能保住大部分家畜和人命。
她不好說,剛指揮後生把林星火的糧食搬進西廂的老支書就說話了,那腔調擲地有聲:“我早前特意騎驢過來的,為的就是叫狼吃驢,別傷著了人!咋?無產階級社員們的命還不如一頭驢?不說那狼是好狼,是認識的狼,就算是惡狼真把驢給吃了,那驢也是為集體做貢獻了!是為無產階級主人公們犧牲的!死的光榮!”
嘁!戴高帽唱高調誰不會呢?當他這些年公社會議是白開的!
“都幹啥嘞!工分不賺啦!擠在這裡扯什麼閒篇兒,該幹啥幹啥去!”老支書吼道:“都扣半天工分!”
“一個個鹹吃蘿蔔淡操心,心不往正地兒用!”老支書指桑罵槐特別順溜。
魏春鳳和老支書是一個比一個精,那話頭根本不往林星火身上沾,都瞎眼似的就揪住她話裡的一點說,把大傢伙的關注重點都帶偏了。常青氣的喲,但也沒法子再暗搓搓誘導觸發村民對林星火的隔閡。
常青想偃旗息鼓了,但林星火卻嫌麻煩,不想以後再應付這位似有惡意的知青隊長。
她眼神好,剛剛就瞅見籬笆外秸稈垛不起眼的旮旯裡露出了一片鐵灰色的毛皮。
“大黃?”林星火喚了一聲。
藏在草窩窩裡的兩隻耳朵唰的豎了起來,那隻叫大黃的灰狼突地躥了出來。嚇得人群“嚯”聲四起。
躥到半道兒,大黃又想是想起什麼似的,顛顛的又跑回去從秸稈垛後頭拖出一隻鹿角老長的雄鹿來,拖行時還被鹿角扎到,疼的它“嗚嗚”叫,南山立刻就傳來應和的狼聲,大黃立刻不嗚了,特凶神惡煞的嚎了回去。
這大灰狼好像有點缺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