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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銅屍那堅不可摧的身體，在這把匕首面前就像是豆腐，手臂齊肘而斷。

楊辰藉此，側身一腳蹬在銅屍身上，身形往後微微一挪。

他沒有退，他更不想退！

收起匕首，楊辰的右手再度握在了斬天劍的劍柄之上。

十斬！

爆爆爆

楊辰右手上血霧不斷，森森白骨裸露，但是他卻絲毫不在乎，他的眼神平靜而執著。

嗤啦

整個山洞猛地一震，楊辰這一劍直接斬碎所有屍氣，一劍將那還沒反應過來的銅屍斬做兩半，切口整齊！

先靈天宗又如何，龍凌又如何，沖霄又如何！

靈兒等我去救，孫天等我去救！

我要變強，我要變強！

誰擋我，誰死！

這一刻，楊辰的雙眼不再是一潭死水的平靜，而是燃燒著熾烈的火焰。

那是一種執著，一種恨意！

騰雲期，破！

楊辰心中狂吼，他就像一柄劍，人擋殺人！

咔嚓

在他的腦海中，彷彿有什麼隔膜被衝碎的聲音。

緊接著，一種明悟湧上心頭，整個天地彷彿變得清明瞭許多，他能看到一顆顆靈氣顆粒在不斷遊走。

甚至能看到張若虛眼中不可思議的表情和自己的倒影。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境界。

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執著，自己的責任。

他不再是當年那個每天師傅叫做什麼才知道做什麼的少年了，也不是那個落心峰下，每日殺虎的少年了。

他不是那個就算殺了羅浩也絲毫不用在意會被羅遠明報復的少年了。

也更不是那個可以將師傅當做堅實後盾的少年了。

現在他是一個人，靈兒在先靈天宗杳無音訊，等著他去接她。

孫天在被人當做坐騎，承受著莫大的屈辱，等著他去救。

“長大了麼？”楊辰的眼神有些迷離。

猶記得小時候經常見師父坐在夕陽下兀自的感嘆著，他總會跑上去問師傅在想什麼。

那個時候師傅總是寵溺的摸了摸他的頭，嘆道“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他現在好像明白了什麼。

靈兒調皮的笑容仿若還在他眼前，那個總是揹著手，站到自己面前，出一些刁鑽古怪的問題讓自己猜，然後狡黠的笑著。

那個總是喜歡提著自己耳朵讓自己叫靈兒姐的樣子。

那個總是在大羅峰弟子辱罵自己的時候，為自己維護著的少女。

那個一身紫衣，站在落心峰的山巔朝自己揮手時，悅耳的鈴聲不斷的少女。

那個沐浴在黃昏之下，抱著楊辰哭泣的少女。

還有那個總是蹲在楊辰肩頭嘰嘰叫著的小猴，他似乎似乎總是在憤怒，但卻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生氣。

那個每次自己見到靈兒不理他的時候，他就會耷拉著腦袋，但自己只要一叫他，就會忘記一切不開心跳到自己肩膀上的小猴。

那個自己被欺負的時候總是第一個站在自己肩膀上齜牙示威的小猴。

…………

一張張笑臉，一幕幕往事浮現在楊辰的心頭。

楊辰突然有些明白了回憶這個詞，讓人忍不住微微一笑，但是卻又笑的有些苦澀。

魔者，求而不得。

是不是就是這個意思？

先靈天宗，距離楊辰不知道多少億萬裡，這是一種即便知道在哪也到達不了的距離。

以楊辰為中心，一種淡淡的傷感情緒逐漸蔓延。

不遠處正與兩大銅屍大戰的女子有些驚異的回過頭，看向楊辰那修長的身影。

對方突破騰雲期了。

哪一個抱丹期突破騰雲期身上無不散發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可是這樣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年，她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種沉重，那是一種不甘的沉重。

她不知道為什麼有這種感覺，不過莫名的她想到了她的師尊。

那個遲暮老人。

張若虛也一瞬不瞬的盯著楊辰，自從他認識楊辰一來，從沒見過對方會有這樣情緒。

他的眼中，楊辰一直都是平靜，甚至平靜到沒有喜怒，沒有情緒。

長大了，長大了也好，

楊辰眼中的迷離漸漸散去，露出一抹執著。

人，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