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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我把嘴也張得大大的,又把眼睛閉起來,光明消失了;我張開眼睛閉上嘴巴:光明又出現了。這樣反覆試驗了幾次,結果都是一樣。於是我的問題被我自己解決了:我確定我看太陽用的是眼睛,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方法叫〃演繹法〃。這是一個多麼偉大的發現啊!晚上我興奮地把這件事告訴大家。對於我這種幼稚和天真,只有祖母慈祥地微笑著,其餘的人都大笑不止。
另外一次是在黑夜的樹林裡,有一種斷斷續續的叮噹聲大大地引起了我的注意。這種聲音顯得分外優美而柔和。在寂靜的夜裡,是誰在發出這種聲音?是不是巢裡的小鳥在叫?還是小蟲子們在開演唱會呢?
〃哦,我們快去看看吧,那很可能是一隻狼。狼的確是在這種時候出聲的,〃同行的人對我說,〃我們一起走,但不要走得太遠,聲音就是從那一堆黑沉沉的木頭後面發出來的。〃
我站在那裡守候了許多時候,什麼也沒有。後來樹林中發出一個輕微的響聲,彷彿是誰動了一下,接著那叮噹聲也消失了。第二天,第三天,我再去守候,不發現真相決不罷休。我這種不屈不撓的精神終於獲得了回報。嘿!終於抓到它了,這一個音樂家已經在我的股掌之間了。它不是一隻鳥,而是一隻蚱蜢,我的同伴曾告訴我它的後腿非常鮮美。這就是我守候了那麼久所得到的微乎其微的回報。不過我所得意的,倒不是那兩隻像蝦肉一樣鮮美的大膽,而是我又學到了一種知識,而且,這知識是我親自透過努力得來的。現在,從我個人的觀察來看,我知道蚱蜢是會唱歌的。我沒有把這發現告訴別人,為的是怕再像上次看太陽的事情那樣遭別人的嘲笑。
哦,我們屋子旁邊的花長得多麼美麗啊!它們好像張著一個個彩色的大眼睛向我甜甜地笑。後來,在那個地方,我又看到一堆堆又大又紅的櫻桃。我嚐了嚐,滋味也不過如此,沒有像看上去的那麼誘人,而且沒有核,這究竟是些什麼櫻桃呢?夏天將要結束的時候,祖父拿著鐵鍬來,把這塊土地的泥土從底下翻起來,從地底下掘出了許許多多圓圓的根。我認得那種根,在我們的屋子裡面有許許多多,我們時時把它們放在煤爐上煨著吃。那就是馬鈴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馬鈴薯。我的探索一下戛然而止,不過,那紫色的花和紅色的果子被永遠地留在了我的記憶裡。
我利用自己這雙對於動植物特別機警的眼睛,獨自觀察著一切驚異的事物。儘管那時候我只有六歲,在別人看來什麼也不懂。我研究花,研究蟲子;我觀察著,懷疑著;不是受到了遺傳的影響,而是受到了好奇心的驅使和對大自然的熱愛。
不久我又回到了我父親的屋子裡。那時候我已經七歲,到了必須進學校的年齡了。可我並不覺得學校生活比我以前那種自由自在地沉浸在大自然中的生活更有意思。我的教父就是老師。那間我坐在裡面學習字母的屋子,我該稱它做什麼呢?的確很難有一個恰如其分的名字,因為那屋子用處太多了。它既是學校,又是廚房;既是臥室,又是餐廳;既是雞窩,又是豬圈。在那種時代,誰也不會夢想有王宮般美麗堂皇的學校,無論什麼破棚子都可以被認為是最理想的學校。
在這間屋子裡,一張很寬的梯子通到樓上去,梯子腳邊的一個凹形的房間裡有一張大床。樓上究竟有什麼東西我不大知道。有時候我們會看見老師從樓上捧來一捆乾草給驢子吃;有時候也會看見他從樓上提著一籃馬鈴薯下來,交給師母去煮豬食。我猜這一定是一間堆放物品的屋子,是人和畜牲共同的儲藏室。
讓我們回過頭來講那間做教室的房間吧。這間屋子裡唯一的一扇窗,是一扇朝南的窗,又小又矮。當你的頭碰著窗頂的時候,你的肩膀同時地碰到了窗欄。這個透著陽光的窗戶是這個屋子裡惟一有生氣的地方,它俯視著這個村莊的大部分。從視窗往外望,你會發現這是一個散落在斜坡上的村落。視窗下面是老師的小桌子。
對面牆上有一個壁龕,裡面放著一個盛滿水的發亮的銅壺,孩子們口渴的時候可以信手從這裡倒杯水解渴。在壁龕的頂端有幾個架子,上面放著閃閃發光的碗,那些碗只有在舉辦盛會時才拿出來用。
在光線所能射到的牆壁上,到處掛著各種色彩不協調的圖畫,最遠的那垛牆邊有一隻大壁爐,左右是用木石築成的,上面放著塞了糠的墊褥。由兩塊滑動的板充當門。如果想獨自靜靜地躺下睡覺,你可以把門關起來。這兩張床是給主人和主婦睡的。無論北風在黑暗的谷口怎樣怒吼,無論雪花在外面如何打轉,他們一定在這裡面睡得很舒服。其餘的地方就放著一些零碎的雜物:一條三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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