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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沒多久,白奇偉用了最大的努力,才使自己不再叫“別叫了”,但是他還是在叫著,他叫著白素的名字,叫著我的名字,是因為這種怪異莫名的情形,使他想起了我的許多怪異的經歷,下意識認為那可以對抗一下之故。
他實在無法知道究竟時間過了多久,就在他感到自己整個人快要崩潰,快要虛脫,再也支援不下去之際,突然之間,在一下比起已經叫過的慘叫聲,更要可怕許多的呼叫聲之後,一切全靜了下來。而那最後的一下呼叫聲,卻令得白奇偉被震撼得再也站不住。
他一下子跌倒在地,身體也因為那一下可怕的呼叫聲,而發生了劇烈的抽搐,變得整個人緊緊地縮成了一團。
一直等到那最後一下慘叫聲完全消失,白奇偉才像死裡逃生一樣,把他緊縮成一團的身子,慢慢舒展了開來,每一下動作,他的骨節都發出“格格”的聲響來。
當他終於伸直了身子,慢慢站起來之後,真有恍若隔世之感,直到這時他才想到,剛才如果在聽到第一下慘叫聲之後,就遠遠逃開去,那或者可以不必多受後來的苦楚。
可是,由於第一下慘叫聲一傳入耳中,就造成了巨大的震驚,他當時絕未曾想到這一點,而且,在那麼寂靜的黑夜中,他就算逃出去十公里,只怕也一樣可以聽得到那種叫聲,黑夜,山路崎嶇,他又能逃出去多遠?
他勉力定了定神,剛才幾乎被摧毀殆盡的勇氣和膽量,又漸漸恢復了過來。而當他幾乎恢復正常之際,他的好奇心也隨之增加。這時,對他來說,為什麼這道河流的水流量,一下子那麼平靜,一下子又如此洶湧,已經完全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種如此可怕,如此震撼人心,如此陷於瘋狂一般的痛苦,如此發自內心絕望的慘叫聲,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
他決定過去察看一下究竟,那個曾是大瀑布的河岸上的缺口就在對面,他只要涉水過河,就可以到達那個有聲音發出來的斷崖了。
而河水看起來十分淺,可以看到河底的大大小小的鵝卵石,而且,天色也已漸漸明亮了,光亮會使人的勇氣,更加增加。
白奇偉考慮了沒有多久,當第一線曙光,使得平靜的河水,反映出閃光之際,他已經選擇了一處河床看來十分平坦的地方下了水。
白奇偉一直在敘述著,從他一開始講述起,我和白素都沒有發出任何問題去打擾他。但是當他講到他開始涉水過河,去檢視那種慘叫聲的來源之際,我揚了揚手,道:“等一等再說。”
白奇偉停了下來,我做著一些沒有意義的手勢,那是由於我思緒十分紊亂之故。
白奇偉在敘述著的事,本來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那是他的經歷,不是我的經歷。(奇*書*網。整*理*提*供)
可是,當他講到,他聽到了那種慘叫聲之後的感受和反應,我卻有十分熟悉的感覺。非但十分熟悉,而且簡直感同身受,彷彿我也曾聽到過這樣的經歷。
然而,我又實實在在未曾有過和白奇偉同樣的經歷,為什麼我會對一個未曾經歷過的情景,會有那樣熟悉的感覺呢?
這實在太怪了,我必須靜下來想一想,所以才打斷了白奇偉的敘述。
但是靜寂足足維持了三、五分鐘,我仍是一片紊亂,不得要領。白素低聲問:“你在想什麼?”
我搖頭苦笑:“不知道,我只覺得,奇偉提及那種充滿絕望悲痛的慘叫聲時,我……好像也曾聽到過,可是又不能肯定。”
白素和白奇偉兩人互望著,顯然他們不明白我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事實上,別說他們,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已在說些什麼,一切,包括我的思緒,似乎都在一種十分恍惚模糊的境地下進行的一樣,有著不可思議的怪異。
我又想了一會,仍然抓不住中心,只好嘆了一聲:“請再說下去。”
白奇偉對我的話卻有了興趣:“你好像也曾聽到過這樣的慘叫聲?我想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曾聽到過,那一定是你畢生難忘的印象,而不可能只是一種模糊的感覺。”
我道:“是啊,這正是奇怪之處,或許是你的形容太生動了,引起了我某種聯想,所以產生了這樣的感覺,這種情形--”
當我在這樣說的時候,我還是遲遲疑疑,絕對沒有什麼肯定的見解的。
可是當我說到了“聯想”之時,陡然之間,像是有一股極強的光線劃破了黑暗一樣,在我心底一直是朦朦朧朧的那種感覺,也在那一霎間,變得清晰無比:我知道為什麼我在聽了白奇偉的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