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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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芸接通電話。
“小芸。”
“李總。”
“幹嘛呢?”
成芸靠在身後的硬臺階上,說:“沒幹嘛。”
“沒幹嘛是幹嘛呢。”
“……”這是一通很沒有營養和內涵的電話,但是成芸已經從李雲崇這裡接過很多次。
多到數不清。
每次她出差,李雲崇都會每天跟一個電話,有時候有事就聊正事,沒事就像現在這樣,亂扯。
臺上的主持人報完開場詞,第一個表演是舞蹈。
短暫的安靜之後,空曠的地界上響起細碎的鈴鐺聲。從舞臺兩側緩緩走出排成排的苗族少女,頭戴銀飾,身著彩裝,臉上帶笑。
“哎呦,我在這邊累得直不起腰,你旅遊倒是開心哦。”
成芸看錶,這個點,按照李雲崇的養生策略,應該已經下班回家了,聽他懶洋洋地說話,也的確是這個樣子。
成芸想了想,他大概躺在那張寬闊無比的大床上,等著廚子給他煲湯喝。
那張檀木床是今年年初李雲崇花了兩百萬買下來的,他喜歡得不得了。
成芸不懂這些,李雲崇就慢慢跟她講。
她回想起就在不久前,她臨出差的時候,李雲崇叫她到家裡吃飯,他還親自下了廚,吃完飯後,喝茶閒談,他又提到了那張床。
“紫檀是‘木中之金’,睡久了身上帶香。而且紫檀驅蟲,夏天都沒有蚊子咬。我這床做工考究,是銼草打磨,銼草本身就是疏風散熱,打磨出來的紫檀床更是能夠調節氣血,活血養顏。”
他說到興起,非要拉著成芸進屋去看,“來來來,小芸,你看我那床頭的雕花,沒事時候摸搓一下,就會發出木氧,不僅能安神醒腦,久而久之,還可以預防細胞衰老,減少皺紋,美容得很啊。”
成芸伸手摸了摸,轉頭玩笑似地說:“你乾脆去賣床好了,店員都說不過你。”
李雲崇也笑了,“行啊,以後我退休了,就在北京哪個衚衕裡買個四合院,一年春秋出去兩次,找貨,剩下時間就在院子過。”
“那怎麼賣東西。”
“這你就不懂了,真正的大買家都是自己找賣家的,那些上門去賣的,人家瞧不上。”
成芸說:“大買家?就像你一樣?”
李雲崇挺不要臉地點點頭,“就像我一樣。”
太陽落山了,表演中心亮起燈火。
跳舞的苗女下場了,換上一個男人,成芸只顧著跟李雲崇扯皮,沒有聽到主持人說這是什麼節目。看了一會才知道,這個男人會用樹葉吹曲子。
成芸把手機拿開些,對著舞臺中央。
“聽到沒?”
“聽到了,那是什麼?”
“有個男的,會用葉子吹歌。”
李雲崇說:“葉子?那怎麼那麼大聲。”
“你笨哦,當然是拿著話筒。”
李雲崇頗為感慨,“哎,嫌我笨了。”
“……”
每次李雲崇這麼老氣橫秋地說話時,成芸都保持沉默。
她不是不知道應該接什麼話,她太清楚了。
什麼話能讓他開心,什麼話能讓他憋屈,什麼話能讓這交談無休止地進行下去。
可是最近幾年,她很少接話了,李雲崇也不在意。按他的話說——他們之間的默契,好多年前就已經定型了。
李雲崇今年四十七,這是個有點尷尬的年紀。
小麼,不小,怎麼說也年近半百;大麼,其實也不大——按他現在坐到的這個位置來看。跟李雲崇一樣年紀的人,大多要比他低兩個級別。
“看你這麼悠閒,我也想出去玩了。”
成芸笑了,“你?你恨不得一輩子黏在屋裡,別人請你出去你都不去,還上哪玩?”
“什麼叫黏屋裡。”李雲崇說,“我這是保養。”
“你那是懶。”
李雲崇耐心解釋:“我這不是懶,你看現在北京這天氣,要人命一樣,我在屋裡加了那麼多層空氣淨化,喘氣還是覺得有沙子,這種天氣怎麼出門。”
成芸淡淡地說:“那搬家好了。”
吹樹葉的男人連著吹了兩首曲子,聲音悠遠綿長。
天越來額越暗,旁邊的燈火顯得格外的明亮,舞臺後面是照明的燈,前面則是真正的火把。現在太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