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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忽地想起多年前,兩個孫兒都還年幼,她一手抱著穆炎,一手抱著穆戎,那時候,哪裡會想到今日。
穆戎把茶盞端在嘴邊,卻沒有喝下去。
他看著這茶,好像沒見過茶水一樣。
太皇太后忍不住微微握緊袖子。
“皇祖母您大概一直想知道皇兄是怎麼死的罷?”他忽地笑了笑,當初穆炎被抬回來時,他不會忘記太皇太后的眼神,好似是自己害了他一樣,只奈何那支毒箭確實是楊毅射的,她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然而,人心裡一旦有疑問,隨著時日,越積越濃。
終於,她把他身邊的暗衛抓了去。
不然普天之下,誰敢動皇帝身邊的人?
太皇太后的臉頰由不得抽搐了兩下,她竭力裝得平淡:“是被魏國餘孽……”
“不,是被他自己害死的。”穆戎把茶盞放於桌上,“皇兄一早便於他們勾結,早前在宮中,在您的的壽日,他就想殺了父皇與朕,可惜陰差陽錯,功敗垂成。那次狩獵,他又想與楊毅聯手殺了父皇,好憑著太子的身份立刻登基,然而……”他諷刺的一笑,“楊毅死了兒子,只想復仇,故而他才能輕而易舉便殺了皇兄。”
這番話好似驚雷,太皇太后臉色劇變,指著穆戎道:“你信口雌黃!炎兒豈會做出這等天地不容的事情!”
竟然要弒父!
不,她喜歡的孫兒絕不會如此。
一定是穆戎想遮掩,才把所有的錯都推在穆炎身上。
人都死了,如何查證呢?
太皇太后猛得把手邊的一個白玉細頸瓶拂到地上。
碎裂的聲音響徹大殿,直傳到外面。
她的目光也隨著往外看去。
可只聽到風聲,什麼都沒有。
穆戎安靜的看著她,面上帶著一些憐憫,人年紀大了,難免變得糊塗,可惜他這皇祖母英明一世,到最後卻被人玩弄於鼓掌,可憐又可惜。
他道:“剛才王熙成已經伏法,宮門今兒不會全閉上,皇祖母,您要玩甕中捉鱉只怕是不成了。”他站起來,端著茶盞慢慢走到太皇太后面前,“要不您把這喝了,朕看能不能饒王家株連九族之罪。”
他語氣平淡,輕如微風,可入得耳朵,寒氣好像這嚴冬,能把人都凍僵了。
太皇太后身子一顫。
原來他都知道!
可分明她已經做得極為隱秘了,他如何得知這些?
她身邊有細作?
太皇太后此時才知,她真正的錯了,自從穆戎登上帝位,這天下便是他的,誰也搶不走,她的時代早就一去不復還,她擁有的,看著可靠,卻是不堪一擊。
見那茶水如琥珀,在燭光下折射出些許波光,她慢慢伸出手,慘笑一聲:“但願皇上能信守承諾。”
她再不是當年那個怒斬孽子的人了,願賭服輸。
然而,當她的嘴唇剛剛沾到茶盞,就被穆戎又奪了回來,他冷笑道:“朕要取你的命,易如反掌,只當年您匡扶父親,對越國有功,朕也不想學皇兄,親手殺了您。明兒,自搬去明園罷。”
明園在城外十里之地,乃皇家莊園,只尋常沒人去,一直空著。
他是要太皇太后去那裡養老,不再過問世事。
已經網開一面。
太皇太后嘴唇微顫:“炎兒,他當真與魏國餘孽勾結?”
她仍想要個答案。
穆戎挑眉:“朕何須騙你,當初為怕你們傷心,不曾告知。”他有幾分唏噓,“那回是朕錯了,便是不告訴父皇,也得告訴您。”
所剩無幾的親情,到這兒,消失殆盡。
他不得不承認,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是奇怪的,他永遠都得不到皇祖母的喜愛,如同他的皇兄一樣。
太皇太后聞言,渾身像散了架似的,癱坐在椅子上。
徐氏聞訊趕來,見到她這副樣子,驚得臉色雪白,撲上去道:“皇祖母,您怎麼了?皇上……”
穆戎冷冷看著她。
徐氏由不得打了個冷戰。
穆戎道:“皇嫂,時至今日,你沒有話說?”
徐氏茫然:“不知皇上何意?皇祖母瞧著病了,皇上還不宣太醫嗎?”
看她不肯老實交代,穆戎徐徐道:“上回你中毒,朕叫人查遍了宮中所有奴婢,唯獨沒有查你,朕想你孤兒寡母過得艱難,誰想到你與你父親尚不死心,也是,若皇兄不曾去世,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