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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的盒子;那些是她的嫁妝;一些還算豐厚的銀兩;幾件她從沒稀罕過首飾;孃親囑咐她;好人家的姑娘要把嫁妝連同 整個人羞答答地交給相公保管;結果;她只把自己這個麻煩的人丟給龍曉乙這個前夫保管;偷拿著嫁妝的銀兩買淫書看;他不是不知道那個小盒子是屬於他這個前夫 的嫁妝;卻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由著她;從未問她索要過;淫書也好;零食也好;他縱容著她像搬倉鼠一樣把自己的嫁妝散盡了。
她哆哆嗦嗦地搬出那個盒子;困難地扯著自己的脖子上的小鑰匙像去對那鑰匙孔;平時做的很麻利的動作卻因為她不使喚地抽噎變得艱難了許多;直到把自己的脖 子扯出一條明顯的紅印;她才把那鑰匙送進鑰匙孔裡;開了小盒;翻倒過那隻剩下些碎銀的盒;一張折得方正的紙條兒從盒底飄灑下來。
她幸喜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在關鍵時刻發揮了作用;隨即抓起那張條兒摸了一把模糊掉視線的液體;慌慌張張地展了開來;從右往左;從上往下地掃視著。
每越過一個字眼她嘴角的笑就僵一分;鼻子跟著節奏抽噎一聲;膝兒也往下彎幾分;直到把那張契約給讀完;她整個人已經蹲下了身;腦袋重重地想床上一仰;看著屋頂的房梁發著愣。
為什麼她總能把事情想的那麼簡單;忘記這終究不是她看的淫書世界;單純得整個世界只圍著女角兒一個人;她只要懂得幸福就好;不用努力不用爭取;書裡的幸 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她只需要張開手就好;她喜歡的人不會不喜歡她;她喜愛的人一定會長命百歲;她想要的東西不會到不了手;她要留的人也永遠不會想要走。
可是她…
即便手裡有賣身契;怎麼也留不下想要留下的人…
原來;他只需要教導她到她懂事為止。
原來;他只需要照顧她到她能獨立自主為止。
原來;他只需要陪著她到她不需要他為止
這些都是他自由離開的條件;所以;他逼她琴棋書畫;把她休掉;逼她找相公;送她去跑堂;把財產歸到她的名下;帶她去見世面;叫她懂事點;厭惡她的依賴; 嫌棄她的不成氣候;她以為他是看不起她的;他沒有;他不是看不起她;他只是討厭她拖著他要離開的步子;像個拖油瓶一樣只知道讓別人照顧。
從頭到尾;從裡到外;從上到下;他龍曉乙就沒有想過要留在她身邊;心甘情願地照顧她。
他只是信守承諾;奉行所謂君子一諾千金的道義;不得不接受她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麻煩;丟開這個麻煩;他還是十九皇子;皇帝的兒子;回到那個離這座城很遙遠的京城去;他的確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只是沒有摔進她的手心裡;所以會隨時從她身邊溜走;因為她沒本事留住他。
琴棋書畫不會;算盤帳目不懂;天天闖禍;同他作對;紅杏出牆;連女兒家的樣子都沒有;這樣的她;不是他中意的大家閨秀;這樣的她;彈不出林內涵那手 ;這樣的她;那麼丟臉;這樣的她;連她自己都好厭惡自己;要她拿什麼跟皇帝鬥;拿什麼去留住他呀。。。。。。
他想走;無時無刻不想;每時每刻都想;只要她稍微懂事一點;獨立一點;成氣候一點;他就不需要被禁錮在這裡了;對她來說是家的地方;對他而言未必有同等意義。
木門被龍曉乙“吱呀”一聲推了開來;她警戒地縮了縮身子;把腳拖近自己幾分;抱住;腦袋也跟著深埋進膝蓋間;可一副可憐的動作才完成她又厭惡起自己懦弱 的樣子;隨即撒開了腿;從地上站起身來;若無其事地拍了拍羅裙;手兒不著痕跡地一抹臉;側過身去整床鋪;穩著聲音問身後的人:
“你前庭不是有客人嗎?怎麼跑來我這裡呀?是不是要我去奉茶?我現在好邋遢;見不得客的。”
背後久久沒有聲音;直到她的鼻酸濃重得超過了她的負荷;她才聽到他腳下的步子朝她挪近了;一隻手攀上她的肩膀;扳過她的身子。
她被他的動作一驚;急忙把頭埋得低低的;看著他墨色的靴子上那從外地趕回來的泥斑還點點地懸著;她突得忍不住從喉頭裡翻湧出的酸;一口嗚咽不爭氣地從喉 嚨裡變形似地扭出來。他是怕她吃不了苦;所以急著從外地回來阻攔她的嗎?他不是應該慶幸沒出息的她也有終於有點獨立意識了嗎?他為什麼不誇獎她幾句;卻把 她的虎皮丟掉;就連最後的最後;她也不能得到他一丁點的認同和誇獎嗎?
她咬緊了牙根;伸手抓住他的黑袖子;順著袖口摸上他的掌心;迫使他的手張開;將手裡那張被她捏得有點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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