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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孝忠從屁股後面取出一塊黑黑的抹布,先將石椅擦了,又跳到另一個石椅上,將石桌擦了:“五爺你請!”
我在石椅上坐下。
店門吱啞一聲,高大威猛的女人從裡面出來,一手端著一海碗黑糊糊的湯,一手提著蓋著蓋兒的蒸籠。
女人笑比哭還難看,大眼珠子望著我說:“閻五爺,我們有眼無珠沒有認出您老人家來,剛才小女子多有失禮之處,還望五爺爺海函。”說著將海碗與蒸籠放下,粗腰轉扭向我施一大禮。
我忙拱手抱拳說:“莫客氣,不知者不怪嘛。”
我這樣說著眼睛就看向那個冒著熱氣的大海碗,碗裡是黑糊糊的粥湯。胖女人裂著嘴陪著笑從裙帶裡抽出一雙筷子在自己身上噌了噌遞給我說:“五爺,你嘗一嘗吧,這是我最拿手的三魂湯,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熬起來,要用西山上的枯碳做火種,慢火燉出來。”
那雙筷子不是當下常用的竹筷子,而一雙瓷筷子,頂上鑄壽字,小如粟而楷整有法,中間竟有一粒芝麻佛號。再細看還有一行字——大清乾隆年間制。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氣,一時失足跌入陰界,如何時光倒轉,怕不是又回到了大清時代也?
我沉靜心神,用筷子挑起黑粥湯中的物件,卻是薄薄的一片兒,如煎餅一般,仔細看,有眉毛、有鼻孔,有眼睛,最下面是一個嘴。我的手不由一顫,表面仍不更色問:“這是什麼千張餅啊?”
歐陽孝忠一臉堆笑說:“這是我家老公剛剛從外面扛回來的人肉做的。我老公別看個子小,腿可勤快了。他剛才到人間去溜達,正碰上一場毆鬥,一幫人拿著棍棒圍打一個男人,那男人好漢難敵四手,猛虎架不住群狼,結果被打死扔進了車裡,那夥人夠黑的,潑了汽油點了火,要焚屍滅跡。我老公一向提倡勤儉節約,他覺得那麼大一個男人讓火燒成灰實在可惜,所以奮不顧身把他從大火中救出,並不辭勞苦把他背了回來。雖然受了點火燒,但他的臉、脖子、前胸後背,包括大腿根兒上還都沒有被燒壞。我趁著還新鮮就把他的臉先扒下來,用焦鹽浸了,又灑了二兩小磨香油泡了,最後放在煮鍋裡煮了半個時辰,這時候吃最好,不油不膩最清脆爽口了。五爺,這對外賣要300個幽鈔才行哩。你老人家光臨小店,我就全免費了,就當我的一片孝心了
聞聽此言,我暗想,原來我看到的陰魂竟然是這個矬子在揹著那個死人奔跑啊!一股莫名之氣由我的腹中升起,直攻咽喉,我努力吞了一口唾液說:“孝忠啊,謝謝你和你的親愛的對偶的一片好心,只是五爺最近身體不爽,見不油膩暈腥兒,還是不吃為好。”
“五爺,不喝三魂湯罷了,你嘗一嘗這人血包子。”胖女人伸手掀開那梯木盒。
我舉目看過去,不由得心尖兒發顫。只見籠子裡有放著六個包子,也不知是蕎麥麵還是小麥一號面做的,表面塗著紅紅的血漿。我忍不住:“這包子裡面都是些什麼餡啊?”
胖女人說:“回五爺,今天咱這包子餡是用五斤女人頭上髮絲和著女人臀部大肉所做,每個包子裡面我特意放了一個女人的眼球。保證香脆可口。”
我感到從自己口腔裡往外冒濁氣兒,急忙扭過臉去擺了擺手說:“噯呀,我這身體太差了,見到這東西就要吐啊。快拿走吧。”
歐陽孝忠瞪了胖女人一眼說:“聽五爺的,快快撤下去。”說完他扭過臉來討好地看著我說:“五爺,你不吃點兒喝點兒恐怕身體受不了啊。我這小店後面有沉年老酒,我這就給你拿來一罈。”一邊說一邊邁開小腿叭唧叭唧往黑屋裡走。
片刻,歐陽孝忠抱著一個幾乎和他一般高的紫色瓷壇出來,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重重地往我面前一放說:“五爺,你賞一眼,這是我親自釀製的上等的好酒,有一個名字叫腦青金,億萬富翁們也未必能嘗得到。”
我輕輕掀開壇蓋,撲面一股濃重的酒香,果真是上等好酒,比某著名企業老闆請我喝的茅臺味道還香。我湊近壇口,閉著眼睛用鼻子沉醉般嗅了又嗅,準備好好誇一誇這位孝忠的矮挫子。但是等我睜開眼睛望壇裡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只見清亮的壇中,浮著幾樣令人心血大張的東西——一棵心尖,兩個肝臟。更讓我瞠目結舌的是,那裡面竟然還泡著一根壯碩粗大的塵根。
我直起身看了看歐陽孝忠問:“孝忠兄弟,你這沉釀都是由什麼材料釀製而成的?”
歐陽孝忠嘿嘿一笑,朗聲道:“五爺你也瞧見了,這酒是天津小站米經過九九八十一天釀的,中間我又攙入了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