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內的牆面全都覆上不鏽鋼板,手術燈從天花板垂下,下面擺著手術檯以及手術用器具,牆邊還有儀器和麻醉裝置。放著外科手術器具的玻璃閃著曖昧的光芒。手術檯一旁的推車上,林林總總地放著托盤、手術刀、針、剪刀、橡膠管、棉花、消毒水、注射筒和銅製容器。最裡面放著已經破了大半的玻璃容器,上頭還繫著五條管子。地上有脫掉的白袍和口罩,倒下的垃圾桶裡還滾出沾血的繃帶和布。
隔壁小房間的地上一片血海,滿地都是內臟。原本應該整齊排列在架上的玻璃容器,全都滾落到地上、破裂,裡頭的東西是從人類或動物身上切除下來的內臟。心臟、肝臟、胰臟、腎臟、膀胱、卵巢、被切斷的動脈與靜脈、玻璃碎片,全與流失殆盡的福爾馬林液混雜著。
還有一間像是化學實驗室的房間。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可看到好幾個與身高同高的玻璃制圓筒,不過也都慘遭毀損,裡面大量像是培養液的東西,伴隨著刺鼻的臭味,全部溢位。
最裡面的房間有個已經傾倒的玻璃櫃,那裡陳列著各種試劑。瓶子也大半摔落在地,破個粉碎。裡面由於有混著藥劑,因此還帶點熱氣似地冒著泡泡。平行靠牆的三個寬闊實驗臺上,放著裝有蒸餾水的廣口瓶、顯微鏡、燒杯、燒瓶、酒精、燈、天秤、橡皮圈、橡膠管、分光計、瓦斯分析器和培養皿等,全和鐵棒或什麼東西一起散落、碎裂。
在一排呈壁狀直立的房間裡,還有一些初次見到、不曉得做什麼用的機械器具——像是儀表、開關和操控鈕等——都已遭破壞。也有像是馬達的機械,上面有著像是電極棒和天線似的東西突出。天花板除了垂落下多條電線,還有機械伸入裡面。機械裡的螺旋狀的電線,有幾條連到地上,有幾條連到放在房間中央的實驗臺上。實驗臺上擺著好幾個幾何狀的奇妙玻璃容器,只有一個逃過一劫。仔細一瞧,紫色試藥中泡了一個像是動物肝臓的灰色軟綿綿物體。
這裡也有貯藏室。屋內排列著好幾個冷凍庫,每個門都已被開啟,裡面的東西也硬是被拉了出來,電氣全被切掉,滾落在地的東西多是畜肉塊之類的組織斷片,解凍過後全變得溼軟,也有一些已經腐臭。
總之,每個房間都像是暴風雨掃過般,遭受非比尋常的暴力。有的東西被推倒、有的被踢倒、有的被扔到地上、有的則早已碎裂。總之,處處都顯示遭受破壞的慘狀。
“有屍體!”我開啟正前方的房門大叫,聲音還有些嘶啞。
令人驚訝的東西是具剛斷氣不久的屍體。那是一間像是書齋的房間,充滿英國風的豪奢裝飾,偌大的桃花心木書桌,還有和書桌成套搭配的豪華皮椅。
有個瘦小的老人癱坐在椅上,他滿頭白髮,額頭雖已禿,但兩頰留著長至肩、遮住耳朵的鬢角。膚色本來應呈暗茶色,死後卻近似青銅色,兩眼上翻,有道血痕從灰色的唇流至下巴。癱軟低垂的右手上握著一把小槍,太陽穴有個黑孔,另一側頭部則被噴出的血染成一片鮮紅。飛濺出的血和腦漿,將他身上的白袍和身後的書架沾汙了。
蘭子走到屍體旁,握起他的左手,“依硬直和肌膚狀況來看,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一天之內。”
“這個人是誰?”修培亞老先生恐懼地窺視著那張醜陋的臉。
蘭子放開屍體的手,輕蔑地瞧著屍體的臉,“大概是在門格爾博士手下做事的克拉瑪博士吧!
大戰結束時,他之所以能夠逃過聯軍的追捕,大概就是因為藏身在這裡。”
“所以,裡貝多羅普伯爵也利用他……”我說。
“可以這麼說。藏匿他的代價就是要他繼續進行納粹科學家們的研究,並奪取這項學術成果。”
“他是自殺的嗎?”
被我這麼一問,蘭子便檢視屍體狀況,“雖然沒有任何他殺的證據,但有可能是被逼著自殺。”
我們環視一眼景況悽慘的房間,沉重地走出。
走廊盡頭還有一道向下的樓梯。來到下一層樓時,天花板上的燈泡亮起。
“也許有人在裡面。小心點。”
聽到蘭子這麼說,修培亞老先生和我都露出緊張神色。我們兩人互看一眼後,我便先走到第一間房間,並試著轉動把手。沒有上鎖!我將身體緊貼著牆壁,伸手稍微將門開啟一點。
光線從門縫流瀉出,房內比走廊來得明亮。不過因為是燭光的關係,暗灰色的岩石地面已被染成一片橙色。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將門完全開啟,窺視裡面後,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啞然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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