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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非常難以現實與時俱進。不管怎麼說，朱阿毛也算是學以致用，有了一份穩定的職業。

至於後來這朱阿毛淪落到返回老街，在四季茶館門前擺小攤賣老鼠藥，說法不盡相同。

按朱阿毛自己的介紹，整體比較積極正面。只要有人問及他目前的職業選擇，他毫不隱諱公開自己歷來的上下兩說。

往上說，是響應領袖號召，積極投身轟轟烈烈的全民消滅四害運動。當年，除四害還確實釀成群眾運動，不僅朱阿毛他有經歷，我們也曾被老師和學校嚴格要求過。

往下說，朱阿毛認為他這個人受西方教育影響較深，不太習慣朝九晚五班正守點的公家上班形式。自己擺攤哪怕是小小一個，可以不受任何時間地點的約束，比較符合自己隨性的個人特點。

略知朱阿毛底細的人說法則大不一樣。他們說，其實，當年朱阿毛在國營外貿公司幹好好的，一度還被提名副科長人選，還是為了蘇聯老大哥那點事，弄出點紕漏，才淪落到老街家裡擺地攤的幹活。

當年由於西方國家尚未解除對中國的經濟封鎖，朱阿毛所在那歐美科也兼做些東歐進出口業務。一次，老大哥那邊的一個國家領導訪問上海，順便來公司參觀。

其實，按照朱阿毛的候選副科級別，不要說與國家級別的領導對話，就是看一眼也無法相當真切。偏偏朱阿毛多事，人家國家領導前腳剛走，他朱阿毛後手就說，看臉像，此人也不像是個善輩。

要說在科裡，朱阿毛也是個比較活躍者，人緣整體不錯，以副科候選為例。平時，給女同事看臉相手相什麼的，乘機打情罵俏彼此吃吃豆腐也是常有的。

但這回不同，朱阿毛是說老大哥國家領導不像善輩。如果沒人異議或者在平時，這事情或者也能過去。偏偏當時全國正在反右，不僅反右，在包括外貿公司這樣知識分子扎堆的地方，還被派發了按比例劃定右派的指標。這時，朱阿毛基本就是自行往槍口上撞。

還有就是朱阿毛不像他爺爺，同樣說老毛子不中聽的話，他爺爺可以用年齡遮掩，當時朱阿毛他年富力強，難以用腦子進水、一時糊塗說事。

據說，被開除公職的朱阿毛就是這樣才狼狽返回老街，靠賣老鼠藥餬口混日子的。

第九章　戲法都會變，巧妙各不同（25）

朱阿毛雖然只是流動攤點業主，朱家少爺腔勢依然十足。三七開的小分頭一絲不苟，略微有點鷹爪的鼻頭上架一付金邊眼鏡，西裝領帶皮鞋賊亮，完全看不出是個擺攤賣老鼠藥的，基本維持著外貿公司業務大員的作派。

私底下，朱阿毛還是辯解道，與個人虛榮無關，完全服從混飯吃的那點業務需要。

言下之意有點類似現今花錢打廣告，心不甘情不願地被動。不過，朱氏形式比現在市面上許多不入流的那些廣告創意間接、婉轉，沒有絲毫忽悠、誤導、誘惑甚至欺詐成分。用朱阿毛的話說，主要還是為了造點潤物無聲、隨風潛入這買賣雙方良好的互動氛圍。

極其偶爾，也能夠聽見朱阿毛吆喝著賣他那老鼠藥，朱氏老鼠藥要哇，要哇朱氏老鼠藥，大老鼠吃了跳三跳，小老鼠吃了就跌倒。與其說是買賣吆喝，還不如看成是帶有點幽默感的攬客，儘管如此，這一招朱阿毛輕易不用，只要生意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

朱阿毛的促銷主要是透過他非常得心應手的變戲法方式。

朱阿毛透露，其實戲法這手還是當年他在教會學校就讀時，住校期間跟宿舍裡一位黃姓的同學學的。

當年，朱阿毛教會班級也算得上是藏龍臥虎之地，不是同學本身，而是其家庭背景。不是上海灘的那些名門望族，就是市面上盛行的三教九流。其間有一位黃姓的，據說，他爺爺就是上海灘有名的幫派首領，只有他老人家不想的，沒有不能擺平的大小事情。

相比之下，朱阿毛在班上毫無優勢可言，單憑家庭背景一條。但是，尺仍然有所短，而寸在某種條件下也能見長。

來自浦東老街的朱阿毛人不笨，加上自知本身弱點明顯，在班上始終保持低調。任何同學吆喝，無論是課堂宿舍食堂還是路上偶遇，只要你開口使喚，他朱阿毛可以做到百分百來者不拒。

這一來，那點本來的劣勢成為了優點，就此在同學間形成相當好的人脈聯絡。具體收穫之一是，他尾隨那著名爺爺的孫子，也就是黃姓同學，學成了一手變戲法的拿手技藝。

變戲法是浦東人對魔術的一種本地講法。

黃家當年有呼風喚雨的實力。但是，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