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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萬強,四十來歲,總是號稱自己參加過抗美援朝,現在跟中央誰誰誰認識,跟誰誰誰是老戰友。所以當初老支書準備卸任的時候,陳萬強毛遂自薦。但老支書卻不放心把支書的重任交給他,畢竟這人的為人他是清楚的,整天就只會扯淡,事情不做一件,村裡一起幹活的時候就老偷懶。所以那時候才把支書之位交給二狗。
二狗平時也不怎麼理會他,這時看他走出人群,以為他要煽風點火呢,臉色繃得緊緊的。
陳萬強“嘿嘿”一笑,“別看我家不在這邊,可我也得說上兩句。甭管其他人當場有多少不是,這房子也建上來了,稻穀都大片大片地種下了。如果這一帶淹了,損失確實很大。”
陳萬強說得也在理,二狗點頭道:“所以當下之急,就是希望這段堤不會垮,要真垮了,那就沒辦法了。”
“那能不能把這段堤先補補?”
“這話說得倒容易,可是沒錢吶,上面老不撥下款來。”
“你能不能先給墊上?”
“哎,”二狗嘆了口氣道:“要是口袋還有錢,我還真想給墊上,可是這會兒真沒錢了,除了學校,錢都花在加工廠裡了。”
二狗邊說著話,邊把目光往村民上瞅。
村民們一個個木然地沒有反應。二狗不是沒想過,讓村民集資下。可又想集資,哪有那麼容易。上次為了修路,二狗好說歹說,才集資了點錢,而且還是因為修路跟每個人都是息息相關的。可這段堤岸關係的只是一部分把房子和水稻安置在這地段的村民們,其他的村民當然不願意再出錢了。再說,村民們也沒有那麼多錢了。
灰塵的天空就像口大黑鍋,緊緊扣在大家的頭上,隨時都有可能砸下來。
陳萬強走進二狗,悄悄地附聲說道:“支書,有件事想跟你說說。”
“啥事?”二狗看到陳萬強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警惕道。
“我尋思著,咱村這個大壩想要建牢,還缺上一大筆錢,我想出去幫村裡弄些錢回來。”
二狗聽了心裡一笑,原來是這事,但還是一臉正色地問道:“是不是讓我給你湊足去北京的路費?”
“嘿,不虧是支書,話一說就明白。”
二狗搖了搖腦袋道:“不是我不想給你,你上一次說要到縣裡上訪去,結果給了你一筆錢,啥也沒辦成。”
之前有一次,陳萬強纏著二狗說,給他點錢,讓他到縣裡找領導去,把這大壩的事情解決了。二狗也沒信了他這話,只是不想被他胡攪亂纏,所以給了他筆錢。這回,他口袋裡真沒錢了。
陳萬強略微尷尬了一下,馬上恢復神色,“這回我不去縣裡了,連省裡也不去了,直接上北京去。這年頭,我看透了,誰膽子大,誰就能賺錢。我直接找中央,只要勾上一個,到時候他一個小縣長還不得敬著我。到時候,甭說修大壩,就是建個水庫,也不成問題。”
二狗看著陳萬強煞有介事的模樣,天花亂墜地吹得跟真的似的,肚子裡笑得腸子都打結了,但表面上還是很嚴肅,實在忍不住要笑出來,二狗只好彎著肚子假裝咳嗽,哎,也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吹起牛來跟放衛星似的。
終於把笑憋回肚裡去,二狗才直起身子來:“恩,要是能到中央勾上一個,咱陳家村就有福了,可是現在村裡真沒錢,我自己口袋也沒丁點錢,否則還能贊助你。就這樣吧,下次我要是有錢了,一定贊助你。”
“好的,一言為定。”陳萬強微笑著,佝僂著身子緩緩離開。
陳萬強這一走,二狗又笑不出來了,這段堤隨時都有可能被沖垮。人群已經被疏散了,其他地方地勢較高,生命安全倒沒有危險,就是這房子,這水稻,哎,保不住了。
目前只能用沙袋先把這段堤堵住,可是村裡能用的沙袋已經用完了,大壩形勢這麼危急,急需大量的沙袋。二狗讓其他村幹部帶領著村民,防著這段河堤,自己開車到鄉里去找書記。
書記這幾天也忙得焦頭爛額的,這幾天的暴雨實在是不尋常,大龍鄉什麼時候下過這樣的暴雨,要是死了人,那他這個書記也當到頭了。
“什麼?你要沙袋?你們那就一小段決堤,其他地方要是被大水衝了,那可是會死人的,你們村的,自己想辦法去。”書記沒好氣地對著二狗說道。
在書記那邊碰了壁,無功而返,二狗開著車,正鬱悶地不知道回去怎麼解決呢,半路上碰上了賴了人家半窯磚的老支書。
換作平常,二狗沒準掉頭便跑,要不老支書肯定開口跟他要那半窯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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