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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有記憶開始,就自己一個人在皇宮的角落偷偷看著那些陌生而形形色色的人上演著千奇百怪的鬧劇,而他卻在冷宮一角觀望著這一切,那些爭寵那些謀殺暗害,那些一切的一切在幼年的長孫憬煥心裡埋下了沉重的一筆。
不記得是幾歲,冷宮裡出現一個男人,將他擄走,逼他練功,說他是他母妃的師兄,他那時不懂,只是傻傻的跟著人學,白天被那個怪人用一陣風就抓走了,晚上,又似乎是用著一陣風將他送了回來,渾渾噩噩的,但是他很喜歡這種幾乎出神出化的感覺,那時他以為母妃的師兄是個神仙。
後來,鳳無常告訴他,那是化雲決最簡單的一層,只要他能在一年內學會,這化雲決的秘籍便送給他,讓他自己去學,鳳無常還說,只要他變強大起來,就能保護他的母親不再受傷害。
那時他小,他不懂,於是很努力的練武,鳳無常也對他的表現很滿意,真將那秘籍給了他。
長大後他才知道,這本就是應該傳承到他手裡的東西,卻結果,他在幼年時那麼日夜辛苦拼命的練武,才好不容易得到。
可是鳳無常沒有做錯,從小對他的嚴加訓練,亦對他沒有絲毫的隱瞞,他的身世,他的母親,他母親的故事,包括他與他母親的故事,一字不落的全數告訴了他。
鳳無常耐心的授予他一切,即便最終長孫憬煥青出於藍勝於藍,甚至將化雲決融會貫通,連鳳無常都不再是他的對手,卻也是那同時,他才知道,鳳無常對他的愛與疼惜或者嚴厲,皆是來自於他的母妃。
當他第一次登臨這雲外瑤臺的最高處時,鳳無常告訴他,這裡便是他的住處,他要習慣這裡的冰冷,這裡的孤寂,他要學會忍受寂寞,這樣人世間的諸多痛苦才會離他越來越遠。
最終,長孫憬煥摻透了這寂寞,無慾無求,唯有以天下為棋百姓為局去玩弄世人以來消遣,那仇早晚都會報,若是他很急,李太后根本活不到現在。
他不急,他的生活太安靜,太冰冷,太孤寂了……他需要好好的看著這些可笑的人在他面前演儘可笑的戲碼,猶如他兩三歲時躲在皇宮中的角落看著的那一切……
他永遠的旁觀,永遠的對一切都置身事外。
直到今天,這種孤寂依然纏繞在他的身心,永遠的剪不斷。
可是這心……
卻偏偏似乎哪裡不同了。
紫色的軟袍之上以銀線繡著淡淡的龍紋,輕輕一揮袖,在夕陽之下綻放著流光溢彩,金色的面具是冰冷的溫度,貼合在臉上,他靜靜站在雲瑤之巔,一動不動的望著西邊的落日,仿如一座雕像,卻只有袖口隨風輕輕擺動。
直到夕陽西下,天色漸暗,他終於動了動,轉眸淡淡看向不遠處同樣聳立雲端的悔過峰,轉過身來,須臾,飛身而去。
鶴離正坐在悔過峰的冰池旁打座,分明對面沒有腳步聲,他卻如同有感知一般緩緩睜開眼,淡淡的看著由遠及近的那道淺紫,似笑非笑的開了口:“殿下果然還是這身衣服讓人看著舒服。”
長孫憬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淡淡道:“才不過十數日,你又消瘦了許多。”
鶴離輕笑:“難得殿下你還會關心我。”
“關心?”長孫憬煥眉宇微挑,此時臉上的面具已經被他揭了下去,如謫仙般俊美的臉染了一層意味深長,他揚了揚唇,終於沒有說什麼。
“她已經知道你的身份?”鶴離忽然問。
長孫憬煥瞥了他一眼:“你算到了?”
“沒有,以我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哪裡還有力氣去卜這通神之卦。”鶴離淺淺彎唇,抬手順了順自己肩側柔順的青絲,仰眉笑道:“在這種時候,若非她已知道了你的身份,你怎會離她而去,回到這千里迢迢的雲外瑤臺?”
第189章
“妙音曾因你而對我舉劍,那時對我說過一句話,我此時忽然覺得那話半點錯都沒有。”長孫憬煥的眼裡帶著若有若無的冷笑。
“哦?妙音又對你說過什麼話?”鶴離抬眸看著他。
“她說,我如今之所以容不下你,是因為你知道的太多,我的弱點,我的劫數,我的一切,你都算的穩穩當當,鶴離啊鶴離,這樣的你,確實是該死。”
鶴離緩緩站起身,卻是有些吃力,雖然水長老儘量照顧他,沒讓他再受鎖骨穿釘,但就每日的冰上打座與炎海的焦灼,就足夠將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他抬起手,撐在一旁的石壁上,一點點站起身,抬眸看著眼前的紫衣之人,眸光頓了頓:“如果我猜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