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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哪我先走了……”
王秘書有點不忍,把落寞的上司一個人扔在辦公室裡加班,自己卻跑回家享受老婆孩子的溫暖和歡笑。
“嗯。”
白銘沒留意王秘書投過來的憐憫目光,坐下,低頭翻閱著桌上的檔案。
王秘書默默地望著白銘黑亮的發頂,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幫不了他什麼,無論是公事,或是他的私事,自己都無能為力。轉身踱至門前閃了出去,輕輕,把門關上。
天邊的夕陽慢慢隱沒,辦公室裡,漸漸變得陰暗,檔案上的字,變得模糊不清,白銘把檔案合上,朝後一仰,把頭擱在椅背上,微微閉上了眼,抬手揉揉緊脹的眉心。
本已看不太真切的臉容,剎那無比清晰地在腦海裡掠過。
三年多了,她,在哪裡?過得可好?
就在他無比貪戀地死死盯著那張長髮飄飄漂亮如往昔的臉孔時,電話響了。
幻影中的臉孔,像是平靜湖水中的明月,被驟然扔下的石頭,無情地擊碎,裂了、碎了,成了無數個光點在他腦海裡閃爍,卻再也拼湊不成他想念的那張臉孔了。
“媽的!”
白銘狠狠地罵了一句,卻沒有要去接電話的意思,任由電話響到停止,又過了一會兒,電話又重新響了起來,如此鍥而不捨地反覆了幾次,白銘才直起身摸到擱在桌上的私人電話,看也沒看,直接按了接通鍵然後貼到耳邊。
“小銘。”
肖姒的嗓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
“嗯。”
現在的白銘,愈發地少話,“嗯”這個單音字,成為了他說話裡出現頻率最高的字眼。只是,會根據對方說話的不同內容,搭配上不同的語氣罷了。
“明天週六,回家吃飯吧。”肖姒的話裡充滿了期待。
白銘沒有急著回答,探身摸到開關“啪”地一下亮了燈,漆黑的辦公室,一下子大放光明,他把手機夾耳邊,拿過左上角最上面的那份檔案,翻開。
“小銘?”
話筒那邊的肖姒得不到任何回應,擔心地又叫了一聲。
“不。”
白銘抿著的唇嘣出一個單字,如果說“嗯”是他話語裡出現頻率最高的字眼,那這個“不”字,就是白銘這三年多來跟自己媽媽說得最多的話語。
“小銘,你到底又怎麼了?媽是哪裡又得罪了你還是什麼的?”
肖姒的語氣微微有點不悅,這一年一年的,兒子越來越大,卻跟自己越來越疏離,換成任一個做媽的,都會生氣。
“沒。”
白銘面癱的臉沒一絲感情變化,似乎話筒那邊的人無論是什麼情緒,都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他拿起筆,在需要修改的地方划著線,標上要修改的內容。
“白銘!”電話那頭的肖姒似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突然扯著嗓音吼了一聲。
白銘皺皺眉,抬手揉揉耳朵。
“嗯?”又是標準式的白銘式回答,這次,加了疑問語氣。
“裴悅那個不負責任的女人都走了幾年了?你還要跟媽嘔氣到什麼時候?再說,她離開跟我可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一聲不吭地離開,說不定是找了個比你更有錢更有前途的男人……”
“夠了!”
白銘對著話筒吼了一句,打斷肖姒無比激動的控訴和指責,“嘭”地一下,這臺才換了沒多久的手機,跟它無數前身一樣遭遇了相同的命運,撞在牆壁上,瞬間支離破碎。
是的,他是沒有理由去指責自己媽媽,因為他沒有確鑿的證據顯示裴悅的離開跟自己媽媽有關。但從他託人調查來的資料顯示,裴悅辭職前一天,肖姒和鄺麗娜曾去事務所找過裴悅,可除此之外,便再了查不出其他更多的訊息,包括裴悅的行蹤。
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裴悅再次從他的生活裡消失。
這三年多來,他沒叫過肖姒一聲“媽”。
電話摔碎之後,辦公室裡,終於迴歸到一片寂靜之中。白銘低頭在檔案上寫寫劃劃,牆上的掛鐘“嘀嗒嘀嗒”地走到了八點。
“咕嚕”,是白銘肚子裡傳來的聲響,白銘呼了一口氣,把好不容易看完修改完的檔案合上推到一邊,伸手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一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電話號碼。
“你好,悅揚快餐店。”
低沉的男音鑽進白銘的耳膜裡,白銘唇微微揚了揚,每次,他聽到對方報上“悅揚快餐”這個店名,他都有些心酸,又有些說不上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