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3/4 頁)
但還是不由人——也決由不得你們!”
驚濤書生臉上的汗涔涔而下。
兩名蒙面人眼露驚惶、畏怖之色。
——彷彿他們都知道:只要這狂人一旦恢復了說話,回覆了神智,他們就斷斷制之不住,身陷險境似的。
於是吳驚濤急吹響了蕭聲。
簫聲大急。
急若星火,旦充溢著殺氣。
兩名蒙面人也立即發出更怪異、奇特的吼聲與嘯聲,在這一刻裡,彷彿這兩路人馬,已不再互鬥,而是聯手一起合制住這頭號大敵狂魔再說了。
這簫聲、嘯聲與哮聲,使戚少商、孫青霞、詹別野也覺得暈眩、刺耳、心悸。
但三種特異的銳響卻不是針對他們而起的——雖則如此,這三大高手依然為這三種蘊揉了極高深功力的奇響而神為之奪。
他們本也想出手、發話、乃至阻止這嘯聲。哮聲和簫聲,但在這三種異音複雜下,竟出不了手、發不了話、更妄論去阻止中斷這樣怪異的聲響了。
就在這時,那狂魔突然伸出了手。
他的手一動,就聽到串箍在他身上的鐵鏈發出令人牙酸的怪響。
他伸手就像一個與人拉拉手的動作,至少是一樣的友善溫和。
只不過,他不是真的跟人拉手——即不是跟吳其榮和兩蒙面人,也不是與孫青霞、詹黑光和戚少商。
他是向天。
向天伸出了他的手。
中天有月。
月色非常蒼青。
他的手仰向了天,他的手非常蒼白。
一下子,他的手彷彿感染了月色,從手指開始,變得發青,頃刻間,已傳達主身,變成渾身鋪上了一層煙霞迷漫般的慘青。
然而,月色彷彿也受到感染,變得非常蒼涼慘白,像一張失去了五官的死人的臉。
月色彷彿已與他結為一體。
一樣的慘青。
一樣的蒼白。
一般的孤寂,以及怨、和悽。
月色好像遭水浸透似的,模糊了起來,好像還有點發脹、膨脹了開來。
他的身體也似散發的月色,開始緩緩的浮脹了開來,整個人都有點不真實了起來,就像一個神靈還是什麼似的,就降臨在這一角飛格上。
也許他本身並沒有發脹,只是身上的氣勢增加了、增強了,同時也擴大了、拓大了。以致令人肉眼望去,他有點飄飄欲恤,同時也猙獰可怖。
這時候,他雙踝之間纏繞著的鐵鏈,原本是斑剝灰褐色的,現在忽然像通了電似的,炸放流通著一種湛銀色的異光來,並且不住的抖動急顫了起來,原來它發出令人牙齦痠軟的聲響,也忽爾改變了:
鐵鏈的每一個環扣和環扣之間,因顫動輕碰互擊之下發出的聲音,竟似有調子的,有節拍的,十分清脆好聽,就像——
——就像一個夢。
夢裡有一個藍色的美人,又似是跳踴著一個白色的精靈,然而,她的水袖卻是紅色的,而且還是緋紅的。
奇怪的是,就只是鏈環之間互相碰的響聲,卻都使人想起這些。
藍色的夢。
夢中的美女。
白色的精靈。
水彩色的袖子。
——以及即將遠去淡青色的人影。
戚少商是這樣想。孫青霞也是這樣想。詹別野也是這樣揣想,就連網在屋簷下大街上的雷念滾,也一樣得升起這樣的聯
這般怪異而奇特的聯想。
然而他們都不認得關七,也不曾與關七交過手,交過朋友,甚至還不能肯定眼前的人是不是關七!
——既然他們並不說話,又未見過,又何來這種無緣無故但又似有因有果的想法?
莫不是這披髮狂人身上的鐵鏈,正聯絡了什麼絕世的機密,表達了什麼高深的契機?還是聲音到頭來可以演變為一幅畫,而每一幅畫到頭來就是詩,詩到底還原為音樂?
這裡邊揭示了什麼秘密?抑或是世所無匹的功法內力?
這究竟蘊含了什麼莫大法力,就連修過佛、密、道的黑光上人,一時也無法體悟理解。
可是其結果卻立罕見影,馬上見到。
因為嘯聲、吼聲、蕭聲,不管再大、再銳、再利的聲音,都給這好聽的樂聲壓下去了。
一時,天地間只剩這奇異的樂音。
以及這狂人的那一句:
“我命由天不由人——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