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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
“楊子要結婚了。”袁青青很不經意地說,“還是和那個丫頭。”楊子就是楊燃天,夥伴們都那樣稱呼他。我沒用過,覺得江湖氣太重。
“哦,挺好的。什麼時候?”
“日子沒定,我是聽我媽說的。那丫頭的媽滿大院地說,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顏威終於把簡歷送進去了,滿頭大汗地跑過來。袁青青不再說話,互相留了聯絡方式,我們就各自回家。看著袁青青上車離開了,顏威走過來問我:“你沒手機嗎?”
即使在九十年代末,手機也算中等的奢侈品,尤其是對沒有收入來源的學生而言。我努力控制自己的開支,幾乎已成習慣,所以手機我從來沒有考慮過。
“買一個吧,聯絡方便。這是我的。”顏威寫下一個號碼給我,“其實,你當初……唉,不說了,挺可惜的。我沒見過楊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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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言又止,我卻無心探問。
事已過去,追究何用?!
第六章
傷心是可以“挺”過來的當愛情變得像氧氣一樣無所不在時,你會不會就像呼吸一樣依賴著它卻又忽略著它呢?
我以為事情已經過去,可對別人來說卻未必。
大二的時候,父親因為系統內部調動離開大院去了一個分部,在市中心分了一套新房子。搬家時,我在外地上學,那年回家過年還是老孃去車站接的我——因為不認識新家的家門。袁青青、顏威、楊燃天還住在大院裡,我和他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絡。
投完簡歷,生活又恢復了往常。除了老媽偶爾叨叨兩句“怎麼還沒訊息”之類的抱怨,我的心情已經慢慢平靜下來。這次事件再次印證了我中學失戀時得出的結論:傷心是可以“挺”過來的。
第一階段,釋放階段。這個階段肯定是痛不欲生,食不下咽,甚至找個沒人的地方瘋狂地哭鬧。這樣的日子取決於傷心的程度,從我不長且乏善可陳的人生來看,最多三天。這三天如果你逼著自己多少吃一點兒,多少睡一點兒,會發現自己吃得越來越多,睡得越來越長。因為人都是怕死的,我們的身體比我們的意識更忠於本能。
第二階段,初級療傷階段,就是遺忘階段。同樣食不下咽,但是已經不想像祥林嫂那樣每天嘟囔自己的那點兒其實“很瑣碎的哀傷”。因為這時候你大概可以看清楚,悲傷總是自己的,別人有別人的天地,沒人願意陪著你哭。所以,這個階段就是最初級的自我控制階段。心頭血痕依然新鮮,但血小板已經讓它凝固,問題是痂口尚未結實,還不能碰。找一些不相關的事情來做,不提、不想、不問、不打聽所有跟傷心事相關的東西,哪怕看電視覺得觸動了,都會毫不猶豫地起身離開,或者霸道地轉檯。這個階段的長度因人而異,我見過幾年出不來的,但我只用了一個禮拜,最後都覺得自己的迴避很無聊,很懦弱,很好笑。
當初我就是在這個階段,發憤圖強考上了大學,跌碎了所有人的眼鏡。
第三個階段,深度療傷兼反思階段。到了初級療傷的後期,傷口結痂了,偶爾我們會碰碰它。很多真實的傷感已經隨著遺忘被淡化,很多被悲憤掩埋的美好又隨著時間慢慢顯現,我們的心情已經平和下來。反思,以回憶的形式在生命中展開。我們會想:為什麼會受傷?怎麼受的傷?我能不能不受傷?以後會不會繼續受傷?但有個問題並不是這個階段能搞清的——究竟是誰的錯?!
能有勇氣問這個問題,並且平和地思考下去的人必須有足夠的生活經驗和體會,並且有足夠的人生智慧時才能進行。
甚至即使如此,也未必能這樣思考。
這個階段很長,即使我已經面臨大學畢業,再次有了暗戀和失敗,每當想起高中的事情,這些問題始終縈繞在心裡——有所得,卻無所解。
所以,我很有信心地等著謝亦清帶給我的“電話費傷害”悄悄過去。
大年三十那天,我和老爸老媽守夜結束時,突然想起我已經有整整一天沒想起謝亦清這個人了,我就知道:我挺過來了。
但是,大年初一早上,我們正準備去奶奶家的時候,家裡的電話響了。
老爸接過之後,說:“你是誰?……找孟露?”
我激靈一下立在屋中,老爸看了我一眼,粗聲粗氣問:“你是誰?”基本上不是問題,根據我爸的口氣可以翻譯成:你是哪個渾蛋打到我們家,還敢找孟露,活得不耐煩了!
不知那邊說了什麼,老爸皺著眉頭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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