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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在注視我,許久,即便是沒有睜眼看著他表情,也能感覺到那兩道灼熱目光投射在我臉上。毯子下的手,輕握成拳,心口似乎梗了一塊石,卡得難受。末了,他起身,猶豫了再三,最終走出了帳篷。帳簾落下的一瞬,我睜開眼,氣息微急,不能自抑。
我不願信,可我不得不信,他對我確有真感情。可他不知的是,我這一顆千瘡百孔的心臟,早在之前的顛沛流離之中 ,裂成無數碎片,即便一一拼湊直至完整,卻再也照不到一張完全的圖畫。人還活著,可心只剩餘溫。
於是,白日裡再見之時,他仍舊是如舊,傲然而沉穩,我也還是原來的我,疏離而薄涼,彷彿曾經在那個醉酒之夜,在那個假寐之夜,我和他都已忘記乾淨。
山路一連走了幾日,雖然比起原先的條件好上許多,可為了避過袁鵬浩追在身後的糾纏,只能繞路而行,江欲晚沒有再來過,偶爾也只是讓曹潛過來傳話,或是招去方愈沉香問話,我從不問方愈和沉香他到底問了些什麼,直到方愈忍不住好奇問我:“夫人難道不好奇將軍到底問了些什麼嗎?”;
“不好奇。”
我當真是不好奇,只因為這麼久相處以來,不可否認,江欲晚的確讓我心裡的某一角,微有動搖,可我如斯清楚,我們之間的路,絕對不會因為有過些情愛,就會按照我的期許發展,若是早知如此,我寧願從沒有開始過。
或許是他不懂,對他來說無可厚非的矛盾,在於我看來,已經超出我的接受能力。那個無雙郡主,許是以後還有李哲賜下的皇家公主,或是哪家女兒,他的這一路,註定了不會寂寞。
“將軍只問最近夫人有沒有提及到他。”
“恩。”我含糊待過,心有微澀,罷了,淡而處之吧,膽怯也罷,懦弱也罷,至少這也是自保的一種方式。
“呦,將軍夫人,可真巧,您也在這裡啊。”我抬頭,看見德妃身著淡紫色袍子,正朝我走進,雖沒有昔日珠光寶氣繞身,卻也光彩十足。
“方愈,你去看看沉香的水燒好了沒有,我與娘娘有話要說。”
方愈看了看我,似乎有些擔心,終還是走了。
我站起身,風掠過我的寬袍,火光肆虐,映襯在黑袍之上,仿若覆了一層金:“無事不登三寶殿,德妃今日來尋我有何話要說?”
德妃笑笑,緩緩踱步:“我來瞧一眼,這將軍夫人可是比皇上最寵愛的昀妃來好做。如今看來,也不是如此,聽聞將軍這些日子都沒有回來住過,日日在前面的帳房裡處理事務,嘖嘖,如何,還沒等到明媒正娶就已經淪落成殘花敗色了?你怎可兩次都到了如此地步?皇上不要你,連將軍也不要了?還真是可憐啊。我也好奇,事到如今,你有沒有後悔,當初就該潔身自愛,別那麼早就向別人投懷送抱才是。”
我淺笑,撩眼看她:“如何,若是沒有投懷送抱,日後哪有德妃娘娘的榮華富貴可言,說來,您還得謝謝我。”
德妃聞言大笑:“你這狐媚子到了如今地步,還伶牙俐齒,不肯安分。我倒要看你還能樂和到幾時,江欲晚這一行人沒幾日便要到江 北,一旦到了那裡,讓連你哭的份都沒有。作妾嗎?怕是我們高高在上的昀妃娘娘不齒不屑呢。”
我冷曬:“當今天下,除了皇后一人,其餘嬪妃,又有哪個不是作妾的?”
“你……”
“你又何須盯著我糾纏,小皇子究竟如何死的,你心裡最是清楚,與其擔心我下場,不如擔心皇后日後會如何待你。你當李哲還多顧及你身後的家族?如若顧忌,當初帶走的便是你,而不是皇后。說來,你到最後,還未必強過我。”
“我們走著瞧,若是有朝一日,你再落我手裡,便有你好看。”德妃惱怒,惹了不悅,轉身就走。
“夫人……”方愈從帳房旁邊探出身,定定看我。俊秀的臉滿是躊躇,他似乎一再斟酌,卻始終不願開口問我。
“夫人,您,您就是,就是……”餘下的話他問不出口,臉上的神色不是喜悅,不是激動,而是種不可相信的驚疑。
“方愈,我就是蕭重澐,你要找的那個人 。”
風漸大,迂迴在帳篷之間,也穿過我黑色寬袍,火光之上,我清晰的看見方愈越發深徹的瞳仁,他在不住戰抖,不可置信的結巴:“夫人,是,夫人,您竟然是她。我終於,找到您了。”
“或許,這對你並不是一件好事。”
我微微仰頭,見頭頂雲過月明,光影之外,是無邊無際的夜空,寒星灼亮,望進眼裡,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