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萬事當以財為先(第1/3 頁)
瑟瑟秋風中,穿著一身便裝的張之洞與桑治平一同來到了蛇山頂,雖說到了武昌已有半月,但這還是張之洞第一次走出城外,還從沒有到過這裡來。他朝著前方看去,只看到滾滾長江中帆船點點,雖是隔江而望但武漢三鎮的風光依然盡收眼底。
“果然是九省通衢之地啊!”
站在蛇山頂上,張之洞不禁感嘆一聲,這裡便是他建立天下第一奇功的地方!
“蘆漢鐵路全長三千二百里,粵漢鐵路二千四百里,這兩條鐵路加起來五千六百里,兩條鐵路與武漢三鎮交匯,這樣的工程於我華夏當屬天下第一大事,此事若成,我張香濤定可名垂青史!”
一聲感嘆之後,張之洞朝著長江看去,雖有長江天險隔絕兩岸,但他身為湖廣總督正好居中操持,十幾年後,待兩條鐵路功成之時,誰人敢不視他為“天下第一督”!
正在佇足神思張之洞的時候,桑漢平卻已走到他的身旁,笑著向他打招呼。
“香濤兄,又為何事走神!”
張之洞回頭一望,站在旁邊的正是隨他一同上山的桑治平。他笑著說道。
“仲子兄,只是於蛇山之頂觀這九省通衢之地一時所感罷了!”
雖說移任湖廣、督辦鐵路是桑治平給他出的主意,但有些話張之洞還是寧可藏於心間,那不過只是文人感慨罷了,同時藉機轉移話題道。
“來鄂上任已過半月,這湖廣之事……”
搖頭長嘆一聲,原本正意氣風發的張之洞,卻發出了一聲長嘆。
“此事無需介懷,儘可徐徐圖之。”
心知張之洞所嘆為何的桑治平忙出言勸慰道,
“徐徐圖之,如何圖之,現在鐵廠移辦鄂省的奏摺已經上去了,明年歲初不單要付清鐵廠機器尾款,亦要勘採鐵礦、煤礦,還要為鐵廠及煤鐵礦徵地,沒有銀子,如何圖之。”
一聲長嘆後,張之洞不禁又抱怨了起來。
“湖北雖是富庶,每年稅捐達數百萬兩之巨,可每年大部都要上解朝廷的,解京師45萬兩、角京師旗人15萬兩,解京師防軍18萬兩,解京官2萬兩,甘肅協款33萬兩,解東北防軍10萬兩,江漢關解天津淮軍5萬兩,漢江宜昌關解海軍衙門6萬兩,解鄂省旗兵營15萬兩,如此種種,雖湖北歲入較大,但其八成五需交朝廷支配,留存不過一成五,每年留存銀額不過百萬兩餘,如此窘迫之財力如何興修鐵路?”
雖說按桑治平的法子,海軍衙門每年撥200萬兩用於興辦鐵路,但那卻是鐵路專款,且不說他處不得挪用,便是可以挪用,又不知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等著他挪用而事發。
“鐵廠一事,可向朝廷遞份奏摺,既然辦鐵廠是為造鐵路路軌,那便與鐵路相關,許能有些鬆動!”
說著,桑治平一邊又正於黃鶴樓故址上撐著几凳的大根吩咐一聲,然後轉過臉來對張之洞說:
“到那會做一會吧,等天涼了,江邊風大,這蛇山自是不能再來了。”
張之洞點點頭,便朝那片寬敞的磚石地走去,桑治平指著不遠處九年黃鶴樓毀滅後唯一遺留下來的一個黃鶴樓銅鑄樓頂說道,
“香濤兄,可知此為何物?”
“應是毀去的黃鶴樓銅鑄樓頂吧!”
張之洞朝左右看了一眼,這黃鶴樓只剩下這片殘頂了。
“香濤兄可知,在武昌,這黃鶴樓有著國運昌則樓運盛之說?”
“於武昌志中曾看到,上一座黃鶴樓建於同治七年,毀於光緒十年,那一年……”
話到嘴邊,張之洞的臉色微微一沉,這豈不正印證了這句話嘛。
張之洞的臉色變幻,落在桑治平的目中,卻見手指著面前的長江說道:
“武漢三鎮,數百年來便有通衢九省之名,正是香濤兄謀建天下第一功之地,現在又何需為些許小事而介懷?”
桑治平話說的輕鬆,張之洞卻長嘆一聲道。
“現在湖北藩庫記憶體銀不過四十萬兩,且尚有半數於各府各局內,以湖北之財力籌辦鐵路、鐵廠實是困難至極,即便是海軍衙門那邊同意把那兩百萬兩用作鐵廠,亦不過杯水車薪,長久之計,還是需以湖北為財力為主,否則久之,必為不妥。”
張之洞回過頭來問桑治平。
“我欲整頓善後局,以謀財利,仲子以為如何?”
“整頓善後局亦無不可,自發亂起,善後局便為鄂省地方半獨立之財政機構,若能加以整頓,必可為督府用,使善後局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