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虛張聲勢(明天加更)(第1/2 頁)
剛出正月,這北京的天氣雖說還帶著些冬日裡的寒意,可今年卻不顯冷,太陽一出來,院子裡便是暖洋洋的,在一個破舊的四合院裡,院子擺著水缸和破木箱,主屋前的一張長方桌放在從雲彩縫裡射出來的陽光下,上邊曬著大包袱,那是打了春後要穿的衣裳,正好藉著太陽曬曬潮。
李娘子二春抱著幾件衣服走出來,仰著頭正看剛露出來的太陽,把衣服搭在繩子上曬。王大媽生好了煤球爐子,仰頭看著天色,小心翼翼地抱起桌上的包袱,也跟著曬起衣裳來。待曬好衣裳大媽用水瓢由水缸裡取水,置壺爐上,然後便開始幹起活來活。
“他大媽,跟你借幾塊煤團兒,等孩他爹回來了,讓他去煤行裡買了煤就還您。”
曬好衣裳的李娘子在一旁說著,都是鄰里那有不借的理。就在話裡的功夫,院門外頭卻傳來吆喝聲。
“賣煤球嘞,好燒的煤球,不升火嘞……”
院外的喲喝聲讓原本借煤球的李娘子一愣,然後便衝王大媽笑笑。
“他大媽,你瞧,這可巧了,我出去看看這煤球是啥價,若是不比行裡的貴,就買上幾十斤,也就不勞煩您了!”
“瞧您說的,那有啥勞煩不勞煩的!”
王大媽說著,李娘子便出了門,剛一出門就瞧著趕著驢車拉一車煤的販子,正在那喲喝著。
“喂,送煤的,這煤球咋賣的?”
那邊販子還沒回話,這邊李娘子便瞧著那驢車上的煤與平時賣的不同來。
“喲,這煤球咋是這樣的!”
可不是嘛,往日裡煤球都是煤糰子,可這煤球卻是大餅子,上面還滿是窟窿眼,不單如此,那煤餅子顏色發白,瞧著都知道定是土摻多了。
“算了,算了,這煤模樣怪不,還摻多了土……”
正待不要的時候,煤販子卻搭著笑說道。
“哎喲,大嫂子,瞧你說的,這煤球不是模樣怪,是“華揚行”新出的“蜂窩煤”,一天只要燒三塊,升著火了,只要不斷煤一年到頭都不用升火,也省得大嫂子到時候成天讓煙嗆著,薰的滿臉灰不是!”
“呸,你這販子,當我婦道人家好欺是不是,打從開天地起,那有升著爐子不熄火的!”
嘴上這般說新舊,可李娘子還是被那句不讓煙嗆著給動了心,人便從門檻邊走了下來,瞧著那煤說了起來。
“這煤顏色這麼白,肯定是摻多了土,擱在爐子裡,不耐燒不說,就是火鉗也夾不住,”
“大嫂子,華揚行出的蜂窩煤,絕對耐的燒,一天三塊,多燒一塊,今個點了火,只要不忘了換煤,打今起您再不用升火了,我是您兒子,”
販子瞧見這人似乎有興趣,連忙在那賭起咒來。
“呸,你販子,嘴裡沒一句實誠話,這煤是咋賣的……”
罵歸罵,說歸說,李娘子的心還是動了,若是不用升火,一年光柴錢都能省個百十文。
“這煤可不按斤賣,按塊賣,也省缺斤短兩不是,一塊煤17文,買一百塊,送個爐子,這煤非得擱專門的爐子裡燒!”
煤販子指著車頭吊著的四個爐子說道。
“那可不得一千七百文嘛,太貴了,不……”
一算要一兩多銀子,李娘子正欲不要的時候,卻聽著那販子又說了起來。
“大嫂子,瞧你說,這貴個啥,一兩多銀子,可夠您燒一個月出去的,擱往常,便是焱字行的煤團,再耐燒,那一個月也得二兩銀子出去,”
焱字行的京城裡聲譽最好的煤行,用的煤好且摻土少,煤球自然耐燒,價格雖說不便宜,可精打細算起來,倒也不貴。
“再說,咱們華揚號不還送爐子嘛,你若是單買一個煤球爐子也得小四百文,算起來,這一天還不到五十文錢!這一天可就省出幾十錢文來,一年可省出好幾兩銀子!”
販子巧舌如簧的說道著,說李娘子心動的功夫,王大媽不知什麼時候卻說了出來,她擱旁邊一瞧,便說道。
“你這販子,別當我們婦道人家好欺負,若是今個燒了你的煤,明個還要升火,這煤這麼白,定不經燒,若是多燒幾塊怎麼辦?”
“好辦,大娘,若是不行,今個我就只收五百文定錢,等我過兩天來的時候,您直接退過來便成,不論您燒多少煤,您看這樣行不!”
聽販子這麼一說,別說是李娘子,就是王大媽也心動了,別的不說,一個爐子得小四百文,加上一百塊燒,便是摻了一半的土,那也能值一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