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思(第2/2 頁)
他們,在洋人面前不也是客客氣氣的,咱們大清國,也就是李中堂,能在洋人面前能撐起來場子,至於其它人,見著洋人甚至連話都說不好,這樣外人又談何看得起國人。”
說著,他也不客氣,端起酒碗就喝了一大口。
“自己都不爭氣,談什麼讓他人瞧得起!”
譚嗣同的話,讓唐浩然為之一啞,確實,近代外國人輕視中國人並不是沒有理由的,科技落後、國民愚昧、官府暴斂成性,他們有太多的理由去輕視這個國家,而無數仁人志士之所以前仆後繼的試圖改變這一切,不正是緣於外國人的歧視與輕蔑嗎?
對於一個民族而言,恥感,同樣也是一種進步,至少現在外國人的輕蔑與歧視,能讓國民從“天朝上國”的美夢中醒來,事實上,那個夢,直到甲午之後方才被打醒,而直到庚子之後,夢才徹底醒來。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唐浩然和譚嗣同談了很多,既有一時的感慨,同樣亦有西洋各國的現狀,儘管唐浩然知道譚嗣同在歷史上的“反清”立場,但卻知道,現在他不過只是剛剛冒出一個苗頭,真正徹底的倒向反清,是甲午之後的事情,現在的他,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正處於心靈的掙扎之中。
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一點點的促進著嫩苗的成長,讓那根苗長成一棵蒼天大樹。懷端著這種心理,在談及西洋各國時,免不得談起西洋各國的民族覺醒,從德意志民族覺醒到“青年義大利”運動,再到巴爾幹各民族試圖擺脫土耳其奴役,建立獨立民族國家的歷次起義,在唐浩然的話中,從1848年開始席捲整個歐洲的革命,銳變成了各個民族謀求進步、強大的政治運動,從民族解放到民族統一,一個個新鮮的詞彙被一一灌輸給譚嗣同,而相應的兩人同樣也談論了中國的時局。
不這樣兩人坐在院中談著,從中午,一直談到了傍晚,直到月牙兒上來的時候,滿院裡變得涼氣逼人時,一罈烈酒已經被兩人喝完了,而在整個談話過程中,似乎有所悟亦有所感的譚嗣同喝得醉醺醺,到最後甚至只能讓家僕扶著歪歪斜斜回到廂房內住下來。
待譚嗣同回屋後,雲兒把碗筷收拾了,唐浩然卻坐在院子中,望著夜空的燦爛星河,開始打算今後的生活:
明天,自己就要到同文館授課了,在那裡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呢?
今天是光緒十六年正月二十三,西曆是1890年2月12日,如果沒有記錯的的話,影響中國近代百年國運的甲午戰爭會在四年後,也就是1894年的7月25日,以日軍偷襲打響豐島海戰作為開始。
四年,一共只有四年零五個月!
老天只給了自己四年零五個月的時間,這四年零五個月,自己又能幹什麼呢?之所以來京城,既是為了尋求外放的機會,同樣也是為了直正接觸到這個時代的中國政治中樞。
如果能夠外放的話,那麼自己可以做很多事情,但,以自己不過二十幾歲的年齡,滿清朝廷可能會放自己為一省巡撫嗎?
難道自己就甘心呆在同文館中,做一個教習嗎?
儘管不甘心,但是想到教習,想到明天就要去給同文館的學生上課,唐浩然便想到,要準備教案,教案得自己動手編寫才行,教他們語言?自己不過也就是英語六級罷了,還是教點其它的新鮮的東西再說。
對了,還可以動手再寫幾篇文章,賺點稿費是一說,沒準可以幫自己再揚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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