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請教(第1/2 頁)
“成理,你有何請教子然的地方?”
和著稀泥的張之洞,問完這句話後,便端著茶杯喝起茶來,雖是陣茶,但撲鼻的茶香,還是讓他心情一悅,含笑看著王廷珍。
張之洞的這一聲問,讓眾人再次把視線投在王廷珍的身上,而被眾人關注的王廷珍只覺得一陣飄然,先前為蔡毅敬解圍是因兩人間的交情,而現在與其說是解圍,倒不如說是為了顯示自己的才能,引起東翁的重視。
“回香帥,只是些許不解之處!”
衝著張之洞深鞠一禮,王廷珍的語氣平緩,全是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
“這王成理,當真是……”
暗道一聲,辜鴻銘又禁不住為唐浩然擔心起來,他像自己初回國時那樣,說話做事太過直接,全不知已經得罪了許多人……就在這時,王廷珍的話打斷了辜鴻銘對唐浩然的擔心。
“敢問子然老弟,現今香帥欲於湖北大辦洋務,無論是鐵廠亦或鐵路所費頗大,以湖北之財力尚不能辦此兩事,又有何餘財分辦紗絲煤船四事?”
王廷珍甚至都沒有給唐浩然開口解釋的機會,更直接忽視了唐浩然先前所說的各廠互為挹注之事,而是直接將事事分開各自表述。
“成理兄,創辦鐵廠需三年,而紗……”
不待唐浩然開口想將工廠分期投資,利用餘款建廠的再次說道出,王廷珍語氣又是一變。
“子然老弟久居西洋,通曉西洋之策,向香帥建言行以度支,統理一年之財入、財出,但於無助改善湖北財力窘迫之現狀,不知子然老弟可有良策,擴湖廣之財源、增湖廣之財力?”
好!
原本被唐浩然一番逼問問的手腳失措的蔡錫勇暗自為王廷珍叫聲好來,這才意識到方才自己的失誤之處,完全是以已之弱攻彼之強,他唐浩然既然獻了“四策”,自然是做足了文章,而王廷珍現在重提財稅,恰好選中了唐浩然的軟肋。
使洋十年的蔡錫勇豈會不知,相比於中國,西洋的財稅更為健全,但有些事情能學,有些事情不能學,若非如此,他唐浩然又豈會借度支引出四策,即便是“度支”恐亦不過只是其藉口罷了,他真正的用意還是紗、絲、煤、船四策,畢竟在中國、在湖北財稅政出多門,沒有統一的收自然也就沒有統一的支,度支如何度之。
“看你這次如何收場!”
心下冷笑一聲,蔡錫勇便似穩坐釣魚臺般坐在椅上,端起茶杯,看著神情肅然的唐浩然,等著他的回答。
在王廷珍請教後,包括張之洞和其它人的視線都投在了唐浩然的身上,瞧著受人矚目的唐浩然,辜鴻銘正欲為其解圍時,身邊的趙鳳昌卻像是發現似的,衝他搖搖頭,然後端起茶杯,輕聲道。
“且觀!”
實際上無論是蔡錫勇亦或是王廷珍的先後“發難”,都已經讓趙鳳昌心頭湧起一團火來,誰不知道這唐子然是他趙鳳昌“發現”並“推薦”給香帥的,現在他們輪流發難,不就是與他趙竹君過不去嗎?
先看有何良策再說!
相比於辜鴻銘發自內心的關切,趙鳳昌更想看看唐浩然有沒有辦法自己解圍,所以才會阻止辜鴻銘,更何況他知道,現在香帥同樣想知道唐浩然有沒有法子解開湖北洋務的“死結”,若是能解開這個結。
望著蔡錫勇等人,趙鳳昌心底暗自冷笑道,到時你們又算得了什麼?
“嗯……”
果然是刁難啊!
看著王廷珍那張笑臉,唐浩然暗道著,那眉頭也皺成了一團,受人矚目的感覺是不錯,可現在的問題是……錢,自己就又不是運財童子,嘴一張銀子便來了。
先前接下船局之所以敢打那個保票是因為唐浩然曾在史料中看到相關的資料,於中國而言,長江之外的內河機輪航運的利潤遠大海運,最高進入內河機輪航運的洋行、民商無不是賺的盆滿缽盈,用一年掙回一條船來比喻也絕不誇張,甚至這種航運暴利從晚清一直持續到民初,即便是民國中期的民生公司,面臨外輪競爭,亦能贏利頗豐,終十數年發展,由江而海,若非後來抗戰爆發,沒準靠著以江補海的策略,不出十年便能奪回沿海航線。
但現在,他王廷珍請教的卻不是做生意,而是稅收,如何增加湖廣的稅收,別說是他唐浩然,就是他張之洞,即便是落了個“屠財”的名聲,也不過只是勉強維持,像張之洞那樣透過加厘、加稅去“屠財”?
瞧著蔡錫勇、王廷珍等人臉上的笑色,唐浩然知道,自己這邊一提加厘加稅,那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