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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去市場連蘇媽媽都要提心吊膽,更不用說一身華服,一看就是個有錢人的喬霏,那些餓狠了的窮困人看到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喬霏知道她的想法,稍一思忖,“蘇媽媽,你有沒有打著補丁的連帽長裙?”
蘇媽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有是有,但是小姐穿起來恐怕會過於肥大……”
“那有什麼關係?”喬霏笑道,她用樸素的衣裳將自己從頭到腳裹住,也是能夠掩人耳目的。
喬霏的生活太過優越,就算是在美國也很少接觸到美國貧民,所謂破產失業輟學餓死,對她而言不過是一個個數字而已,只供歷史銘記和分析用,對她的感觀並沒有什麼衝擊,在她看來蘇媽媽都已經是命運悽苦的可憐人了,根本無法想象最下層的人民是怎麼掙扎求生存的。
無論是哪個國家哪個年代的政客,永遠都離最底層的民眾十萬八千里遠,他們過的不是那樣貧苦的生活,根本不可能對那種生活感同身受,所謂各種演講作秀也不過是拉攏人心的手段而已。
就算是一個再偉大的政治家,他關注的也是全域性利益,個體利益是隨時可以被犧牲掉的,而沒有話語權的底層民眾就成了最容易被犧牲的群體,就算這裡是政治制度最先進的美國也不例外。
喬霏對於美國的窮困民眾最直觀的情報全都來自於蘇媽媽,她從菜市場回來市場會嘮叨每日的菜價,最近吃飯的時候也常常提起,糖每磅只值三分錢,豬肉牛肉每磅也只有兩分半,一箱兩百個的蘋果,就算個個都漂亮極了,也才賣四角,這樣的價格是前所未有的低,覺得菜價便宜的蘇媽媽笑盈盈的,只覺得自己討了便宜,卻沒想到農民辛辛苦苦勞作了一整年,非但沒有賣到好價錢,還要虧本,一隻羊送到市場,運費一元一角,售價還不足一元,最可怕的是賣牲口的錢還抵不過飼料。
農產品的價格慘跌,報紙上常常有通告宣佈這家那家農場債務不清,不準贖回,大量的農場被拍賣掉,農場主們破產了,連買捆東西的繩子、工具和種子都拿不出錢了,大量農場主淪為佃戶,他們殺死牲畜讓它們腐爛,將牛奶傾倒到河裡,燒糧食烤火。
而城市裡卻有大批民眾連這樣便宜的食物都買不起,天天忍饑受餓,甚至餓死街頭,儘管運往城市的農產品已經不多了,可消耗的速度還是十分緩慢,便又產生了新一輪的惡性迴圈。
“小姐,你說奇怪不奇怪,這菜價都這麼低了,怎麼還會有人買不起?”蘇媽媽不諳經濟學,只覺得奇怪,過去菜價高的時候這菜市場熙熙攘攘的,甚是熱鬧,可現在東西便宜了,反倒沒人買了,“你看這黃油每磅還不到五角錢,雞蛋每兩打才四角一分。”
因為自己的收入沒有減少,蘇媽媽覺得菜價便宜了,孩子們又正處在長身體的階段,她終於捨得給孩子們買好東西吃了,三個孩子的氣色越來越好,在許多營養不良的同齡人中反而顯得出眾。
“就是因為這些東西太便宜了,便宜得讓農民破產,不過城裡的千百萬人卻都買不起,因為失業的人太多了,就算是那些還有工作的人,工資也低極了,只能勉強餓不死人而已,就算是這麼便宜的東西,他們也買不了多少。”喬霏感慨道,沒想到在城市深處竟有這麼多流浪漢,和她平日行走的那些乾淨整潔的大道完全不同。
蘇媽媽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愴然感慨,“好在我遇上了小姐,不然我恐怕也要和他們一樣,怕是連住的地方都沒了,我那三個孩子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說好好的一個國家,也沒打仗,也沒天降什麼大災,怎麼就突然到了這個田地?”
這一場風暴來得太突然,在整個人類歷史上第一次出現這樣的金融災難,不要說底層民眾們搞不懂了,就連政府都沒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自古以來人們只覺得戰爭會給國家帶來巨大的災難,沒有想到金融也有這樣的威力,不亞於慘烈天災和任何一場戰爭。
喬霏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搖頭嘆息。
“想想看我們家的那兩位租客已經幾個月沒交房租了,”蘇媽媽皺著眉,“他們也失業了,每天都把自己關在家裡,我向他們要了幾次都沒有用,看他們那樣子著實可憐,我也實在下不了手把他們趕出去,畢竟相處了幾年,同在一個屋簷下也是緣分。可我就想不通為什麼我收不到房租還要向政府交房產稅,這一筆負擔著實不輕啊。”
“因為政府的收入,有百分之九十來自房地產稅啊,在這樣大蕭條的時期,他們不向你們收稅,這政府就得要崩潰了,